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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現一直以來我都不瞭解月夜,這個我一直愛著的人,那一瞬間,在我眼
前,變得陌生異常。
我的記憶裡沒有過往,我記憶裡的過往都是月夜告訴我的,所以一直以來,他都是我最依賴的一個人,月夜做什麼,月夜要我做什麼,我都不
曾過問,也無意過問。
可是如今,月夜要我殺了枯葉……我不得不問。
問了,卻沒有得到任何答案,月夜只是冷冷地看著我……那眼光,彷彿可以將一切冰封。我強壓下心中的寒意,因為我明白月夜的意思,月夜
那樣的眼神,已經告訴了我他的答案,他決意要殺枯葉……
可我不能讓枯葉死!
我解下腰間那壺酒,拔去瓶上木塞,一氣灌入喉中……
“你!”
仰著臉,我仍聽見月夜氣極的聲音,烈酒順喉而下,彷彿燒灼著我的心肺……果真,要忘記一個人,便要受這般廝心裂肺的疼的。
“這壺酒太烈了……”我吞下最後一口,胸口是滿滿的疼。
再抬頭,月夜臉上已是波瀾不驚,呵呵……我心中苦笑,也許白馬之與月夜,只是將領與兵屬的關係,從來沒有其他……
“今晚,你們都要死。”月夜說這話的時候,擋著月光的雲層忽然散了,銀色月光剎時鋪了滿地。也映亮了他的臉。
我望著眼前月夜的臉,剛飲下烈酒燒得灼熱的胸口忽的升起一陣悲涼……
忽然記起師傅曾講過的《法句經》,經文中說“從愛生憂患,從愛生怖畏;若無愛與憎,彼即無羈縛。”那刻,我想如若能立時忘卻前塵,心
中定不不會那樣難過……
月夜轉身離去的時候,我聽到他低聲說:“王已調動南錘眾兵將,你……好自為知。”
“你還記得無水,幫我找回來,今夜就動身!”我趕回與枯葉借住的農家,囑他為我去尋傳說中的“無水”。
我當然知道“無水”只是一個傳說,是後人為了豐富了木葉與晨涼愛情故事而編撰的一個美麗傳說。
我對枯葉說我會在夜郎城等他帶著“無水”回來,枯葉輕點頭,臨走時說:“你衣袍的領角破了,我不懂針線,便請農舍的大嬸幫修補,明天
記得去取……”
我低著頭應聲,右手使力揚鞭,馬蹄踏響,等我抬頭,只餘飛塵……
我心中黯然,此一別,恐是再見無期了。夜郎王的大軍我擋不了多久,只希望能為他拖延一些時間,我……不想他死……
可是一夜過去了,我也沒守到夜郎大軍。
第二日天明,我心覺事有蹊蹺,便打算趕回夜郎向月夜探明究竟,回去攬馬時農舍的大嬸攔住了我,她遞給我一件衣袍,是枯葉請他幫忙修補
的那件。
快馬三日,我趕回夜郎都城,在將軍府門前攔下月夜,只是再次相見,已是無言……
月夜冷眼望我,他當然知道我是為何而來,可是對著他漠然的眼光,我卻什麼話都問不出來。
其實答案根本不緊要了,事已如此,我還想知道什麼呢?知道了又有什麼用處?徒添憂傷嗎?
我束手待縛,月夜卻沒有為難我這個叛臣逆將,他遣我離開,語氣一如往昔的淡然優雅,不帶絲毫感情。
我不解,他卻道:“白馬是將軍月夜麾下副將,在負命誅殺洪荒四獸時不幸殉職,如今月夜身邊,已無白馬此人。也許你也叫白馬,但你卻不
是白馬。既已喝下‘醉生夢死’,就將一切……都忘了罷……”
月夜要我忘了,我就漸漸忘了……
雖然還沒全忘記,但我想,總有一天,我會全部忘了的。“醉生夢死”原來竟是月夜與我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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