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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一輩子那麼開心。”
她真感激他,在他身邊她得到了全然的放鬆和毫無負擔的快樂,這樣的快樂即使是在紀廷身邊的時候,她也是沒有感受過的,她想著紀廷的時候,就覺得自己像一棵草,平凡的,卑微的,但她願意低到泥地裡去等他。他沒愛過她,十八歲那一年電光火石間的那一剎,她失去的不僅是光明,還有她憧憬的愛情,原來他心裡那個人一直是止安,她那麼愛著的止安。
止怡不恨止安,從來就沒有,她想,要是她是紀廷,她也會飛蛾撲火地去愛止安那樣的女孩,她也真心疼她唯一的妹妹,止安是個不快樂的女孩,太多事情對於她來說是不公平的。可她沒法不愛紀廷,紀廷是她記憶中還存有色彩的少女時期唯一的念想,有時候她甚至不知道,她真的那麼愛他,還是習慣了愛他。習慣多麼可怕,就像人需要空氣,就像魚需要水,她需要愛他。
聊了很久,止怡才想起來應該找個新的玻璃缸把他帶來的魚放進去,她摸出了適合的魚缸,劉季林自告奮勇地把袋裡的魚往缸裡倒。
“小心點。”她叮囑,話音沒落,就聽到了他“哎呀”一聲,接著是幾聲在地板上撲騰的微響。她著急,早知道他不是個做細活的人,心疼著落地的魚,不由分說就蹲下身去摸索,“我來我來”,他按住她沒有方向的手,“快,離水時間長了就沒法活了。”她的話裡帶著焦灼,他兩手並用地想要抓住那條魚,無奈離水的金魚撲騰得厲害,魚身本又滑膩,幾次觸到竟都沒法抓牢在手。止怡在旁,聽著魚尾撲打的聲音,那無望的掙扎,一聲比一聲更弱。
劉季林額頭上都冒出了汗珠,越忙就越亂,“算了。”止怡的手忽然抓住了他,他困惑地轉身,她的手涼得可怕,“由得它去,說不定這樣也好。”他一時之間沒有說話,兩人靜默地聽著那掙扎的聲音漸漸歸於沉寂,它再也不動了。
“止怡?”他一向快樂的聲音裡也有擔憂。
“沒事,我沒事。”她搖頭,手還抓在他的臂上,試著用一個微笑來安撫他的疑惑,卻毫無預兆地無聲痛哭。
劉季林手足無措,不知道應該怎麼安慰她,這可憐的女孩,他怕驚動了她的父母難以解釋,只得笨拙地輕拍她的背,任她流淚。直到她終於平息,他才扶著她坐了起來,猶豫著,但是還是拿出了來的時候就帶著的一本雜誌,止怡看不見,但他看得清清楚楚,這本國內著名的男性精品週刊的封面人物,美麗得鋒芒畢露的女子似笑非笑,一雙鳳眼似是無情,偏又引人遐思,雜誌的下角是一行顯著的文字——《顧止安的視覺盛宴》,翻開內頁,除了大版的人物圖片外,還有著詳細的文字介紹,有“國內新銳油畫家顧止安的個人畫展近期舉辦,業內外人士關注者眾”這樣中規中矩的文字,也不乏“她的畫是美妙的藝術,她則是上帝的藝術”之類聳動的標題,當然,更多的是“神秘富商狂追不捨,千金珠寶難買佳人一笑”之類的八卦。
他一字一句地念,止怡靜靜地聽。最後,她問他要過雜誌,按照他說的位置,用手指輕觸著止安的照片,精裝的銅版紙,光滑中帶著涼意,止安,她的妹妹。
“他知道嗎?”
劉季林愣了一下,馬上反應過來,“不,我還沒告訴他,他很少看這樣的雜誌。”
“是嗎。”止怡的手沒有從雜誌上離開,然後,在劉季林的注視下,她抬起手,將巨幅的雜誌封面硬生生撕下,然後費力地一點一點,撕至粉碎。
紀廷晚上回家吃飯,他們家單獨吃飯的時候一向崇尚食不言,因此一向俱是各自默默地用餐。忽然之間,徐淑雲嘆了一聲,紀廷和父親對望了一眼,都看到對方眼裡的詫異,於是他放下碗,“媽,怎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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