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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身子前傾,便只忍氣吞聲不做言語。
劉備只看在眼裡,心裡好笑。想袁術好歹也是個無知狂妄小兒,你傢伙頂多也只能算是他徒弟,一點心機也無,怎能闖蕩江湖?
劉備經過這一波折,當然更不能立馬接過牌印,不然不知道的還以為我跟二公子搶印呢。
劉備也藉機把袁術抬出來,打哈哈笑道:“陶使君讓我來救徐州,我來此,非為別的,只為義也。先前使君還言我乃仁義之輩,我便是解救了徐州就要據而有之,使天下之人聞之,使君當如何為我辨白?如此,使君豈不置我於不義乎?”
頓了頓,接著道:“適才二公子言道袁公路,使君倒是可以重託於他。想袁公路四世三公,眾望所歸,又近在壽春,與君為同盟,不若以州讓之,豈不妙哉。”
陶謙正欲說話,旁邊急了糜竺。
糜竺搖了搖頭,臉色紫漲,道:“袁公路乃冢中枯骨,無知小兒!他本與我家主公結盟,不想與曹操戰於匡亭,一戰敗後,退保雍丘。接著南迴壽春,只守將陳瑀不讓其入城,他便退守陰陵,集合軍隊將他攻破。跟著他又率領餘部前往九江郡,殺死了揚州刺史陳溫,自領起揚州牧來,還妄稱起了徐州伯。並在他人面前常言,這‘伯’大過‘牧’。以他的意思,得了揚州還不甘心,便覬覦起我徐州來。似這等狂妄嗜殺之徒,如何能把偌大徐州託付給他?便是今日得了,明日也被他親手葬送了!”
陶謙看了糜竺一眼,似乎怪他言語過多,便只是笑道:“玄德你也差不多聽出來了,袁公路乃狂妄之輩,無以領州事。老夫現在身患多病,不能視事,望明公勿辭!”
劉備心想沒了跟自己對搶的人更好,便是順口慣了,還要推辭一句:“袁公路雖然不堪入選,但還有鎮南將軍、荊州牧劉表,他經營荊州八郡頗為安寧,想此輩當可擔此大任。”
糜竺捋須笑道:“想玄德一時忘爾,劉景升不說跟我等所隔州郡甚遠,便是其人也只是個守境之輩,無有他圖,絕不會對我徐州感興趣。”
劉備臉上一紅,他這麼一‘推辭’便是把天下之人都想統統拉出來溜溜,只沒考慮這麼多,不是糜竺及時糾正,不然糗可大了。
陶謙見他還欲說什麼,便是眼淚俱下,稀涕道:“平原左右不接,想是欲要離我而去。只君若是離我而去,曹操如若再返時,是徐州上下不得安寧矣。想君此為,便是欲要讓我陶謙死不瞑目矣!”
糜竺只一心看好劉備,便是不停幫他說話。其實他心裡比劉備還要急,想若再不接,機會若錯過了,便是再也找不到這個‘嬴政’,而自己也當不成‘呂不韋’了。
糜竺心裡一急,豁出去了。便是跟著也摸起淚來,稀涕而下,哽咽道:“平原若不再接徐州,便是棄徐州於不顧,棄使君於不顧,棄百姓於不顧。如此‘三棄’之人,是何仁義可言?實在荒寥矣!”
劉備雖然遭他詈罵,但心裡不甚歡喜,想他不來這一個激將法,便是自己先前把話說滿,此刻再想扳回來也難。只他這麼說,我便是不答應不行了。
劉備心裡大喜,想這可是爾等同意的,可不能怪我劉備趁人之危了。
劉備到此時也覺得沒必要再過場了,便只眉毛深鎖,裝做怕了他的‘三棄’,也即拉下臉來,欲要還過他們的‘稀涕’。
不過手剛一動,他全身立即震盪。腦子瞬間疑惑:“陶謙和糜竺都在勸我接受牌印,怎麼只陳宮自始至終一句話也沒說?他好歹也是陶謙的重臣,照說這種場合當有他說話的份啊,可他為什麼到現在一直無言?”
劉備想到這裡,不由拿眼去看他。
只見陳登仍是端坐在食案前,只劉備拿眼看他時,他抓起筷子,挑了根雞肋,只吃也沒吃,便即丟在了食案上,然後將筷子丟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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