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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他這麼說也是給易莫面子,想對方所送來的書信一般都是‘主帥’接收才是,若然‘忘了’,那也是故意隱瞞,是殺頭之罪。麴義因為易莫跟隨自己多年,又對自己忠誠,所以才半開玩笑的問他。
易莫也不隱瞞,只答道:“將軍回城後沒多久,劉備的確是差人射入書信,我當時見將軍沒有醒來,怕延誤戰機,便是私自拆開看了。然後,我把它燒了……”
麴義身子一震,眼睛逼視著他:“上面寫了什麼?”
易莫老實回答:“劉備小兒的勸降書。”
麴義身子震怒,喝道:“如此重要的東西,你如何敢燒?”
易莫也沒想到麴義突然會反應這麼大,只腦子轉了轉,突然哈哈一笑,反而問道:“將軍,這可是劉備小兒的勸降書,你要他幹什麼?何要如此震怒,難道你想歸降城下小兒不成?”
麴義咬牙狂怒,身自拔劍,欲要來砍他。
易莫把心一橫,道:“也罷也罷,將軍要投敵就先殺了我吧,我反正是誓死不降。”
麴義見他這副凜然的樣子,不由怔了怔:“他不讓我‘投敵’又有什麼好惱怒他的?”
兩人只相對好久,誰也沒有說話。
麴義突然嘆了一口氣,將劍收回,然後扶著他肩膀,依著城牆牆壁靠坐在地上。先自替他揩了揩灰,整了整鎧甲,然後語重心長的道:“眼下在城內,黃巾舊黨趁機作亂,將士不停逃亡,而糧草也被燒燬;在城外,劉備、孔融、孫觀、田楷的四路人馬,加起來將近萬人,又袁紹駐軍平原兩頭觀望,可謂是內憂外患。我等此時若然不降,又更奈何?更何況當日在戰場上,我只聽劉備傳令勿取我性命,便是有意要放我一馬,想要是他那時下格殺令,我現在焉在?須有,現在也唯有投降一條路了,若不投降,難道我忍看我的這麼多兄弟跟我們一起送死嗎?須有,我不忍啊!”
易莫聽來似有所悟,突然站起拔刀,就要自殺。麴義嚇了一跳,趕緊伸手去攔:“須有,你難道還是不明白我的苦衷?”
易莫道:“非我不欲投降,只怕劉備不能容我!”
麴義吃驚,正不知道怎麼回事,城下,劉備又重新領著談判團回來了。
在劉備看來,麴義之所以不投降,勢必跟那放暗箭之人有關。他雖然暫時不知道那放暗箭之人有何能耐,但想亦不是簡單人物,所以在他跟趙雲一陣討論後,覺得勢必承諾赦免了這人,那麼一切說不得也就自然解決了。
劉備便是重新來到城下,只沒想到他們還沒回去,便是將自己的想法重申了一遍,只道當初傷他之人可以不做追究。
劉備說到放暗箭的事,麴義這才恍然明白過來,原來易莫不停勸說自己力戰,卻是為了這個心病。
劉備雖然說赦免他,但易莫未必能夠相信,所以只是臉色變得很是難看。麴義見一時也不好遽然答應,便是讓劉備在城外等候,然後跟易莫說了一句,帶著他下了城。
劉備等只在城下等了幾個時牌,也不見他們出來,天上的太陽也是從正天走到了西天。
張飛在旁早是焦急了,只不停叫道:“大哥,走了吧!我這就回營整備兵馬,然後殺進城去,也不用他們這麼想來想去,半天也想不出什麼來。”
劉備看了趙雲一眼,意思是他們能出城麼?趙雲只笑了笑,想來是說:“既然來了,就要有信心!”
果然,正自焦躁時,吊橋吱嘎放下,城門開啟,走出一隊人馬,當前兩人光著上身,赤揹負荊,是出城來請罪了。
劉備見是麴義同易莫兩人,便是心裡一喜,正要下馬,被趙雲扯住。劉備恍然明白過來,他們既然是被迫降敵,尚沒弄清是真降假降,焉能隨便上前?只有等他們到自己跟前了,那才看的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