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盞溫水,她端起來喝得十分緩慢。
幸而那個小盒子扣得比較牢,方才又沒有摔下去,喻凜隨手放在了旁邊的小几上,眼下已經被小丫鬟給收到了她的妝奩臺子裡面去。
方幼眠提起來的心總算是收了下去。
“要不要再喝?”她放下第二盞,喻凜問。
“不用了。”已經好了許多。
“適才你在做什麼?”觀她的臉色已經恢復了紅潤,沒有咳嗽,喻凜才問道。
“失神想一些事。”方幼眠斟酌著話,“不防夫君忽而走到後面。”
喻凜應當沒有看到她手裡拿的東西罷?
喻凜道,“是嗎?”
若是失神想什麼,不應該動作停滯麼?
他應了靜谷庭過來傳話的人,才進來就見到她在妝奩臺前似乎在搗鼓什麼東西,只是從後面瞧得不大真切,銅鏡也被她的身形給遮掩住了,不能從銅鏡當中得知她的具體動作。
看著動作,似乎見方氏往嘴裡放了什麼,可又不確定,才開口問,她就被嚇到,整個人咳得面紅耳赤。
她果真沒做什麼,沒吃什麼?適才他接住的那個小盒子是什麼?
喻凜再想看過去,方氏弄亂的妝奩臺已經被丫鬟們給收好了,他放下的小盒子也不見了蹤跡。
“是。”
聽著喻凜的語氣似有懷疑,她主動把話挑明,免得他不信深想,察覺出蛛絲馬跡。
“適才看到了之前聞洲做了送來的珠釵,想到再過幾月便是科舉的日子了,不知他的課業學得如何…”
聞洲,方聞洲,是他的妻弟。
從前從未聽方氏提起過她家裡的人或事,唯一一次,是上回查賬之後,他叫千嶺採買了一些物件東西給方氏,叫她分派了再一道隨著她籌備的家書細軟,捎送去蜀地方家。
科舉還有些時日,她忽然想到妻弟,是想家了麼?
聽祖母說起她嫁進門後,連瀛京都甚少逛過,更別提回家,她想回去了?
莫不是在這裡待得不快活?喻凜默了一默,不好貿貿然問是不是這樣。
他轉了個彎子,“而今妻弟在什麼地方聽學?”不若將人給帶來瀛京國子監,他是可以走些關係將人送進去的,屆時方氏想見他,也可見了。
雖不是隨時隨地能見,到底比在蜀地好。
方幼眠轉念便知道男人內裡的意思,她抿唇淺笑,“多謝夫君美意,聞洲如今在百川書院聽學,已經適應了那邊的夫子,貿然將他挪學,只怕是影響。”
何況,妹妹的身子還不好,若是弟弟離開了,沒有人照管她,這可要怎麼辦?方幼眠原本打定的主意,等快到科舉的日子,讓兩人一道上來,眼下不能被喻凜打亂了計劃。
他不過是說了一句話,方氏居然就懂了。
她這樣玲瓏聰慧,初見的時候,他真是眼拙,竟會覺得她木訥呆悶。
“你既拿定了主意,便也就聽你的。”
百川書院喻凜也略有耳聞,裡面的夫子不錯,多半都是致仕之後的文臣過去授學,這些年在國子監之下,科舉上榜人數最多的便是百川書院了。
方幼眠頷首,“我知夫君好意,心裡領受了。”
“嗯。”他看她垂憐恬靜的模樣。
“先頭的那隻手鐲我已經讓千嶺送來,你可還喜歡?”手鐲打好之後,他過了過眼,因為東宮事情忙碌,不得空處,所以不能親自交到她手上,再給她戴上。
只見她兩隻手腕空蕩蕩的,適才又提到妻弟給她打了一珠釵,才想起來問。
“喜歡的。”方幼眠道。
“喜歡為何不見你穿戴?”不止如此,他之前送給她的各類首飾也不見她佩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