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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英雄,卻也都為國捐軀,馬革裹屍。如今只求菩薩保佑我候家男兒,平平安安,不求加官進爵,只求一生安泰。”
劉嬤嬤道:“老爺和大少爺都是命極好的貴人,定是會平安歸來的。”
候婉心點點頭道:“父親我倒是不擔心,就是哥哥的性子太過魯莽,唉……還有婉雲,她五歲時,生母胡氏就去了,被母親接來養在膝下,我與雲兒最是親厚。雲兒性子善良單純,小小年紀才情頗高,只是樹大招風,院子裡姨娘又多,我怕雲兒受委屈。還有劉嬤嬤您,您是母親的乳母,跟了母親幾十年,母親去世後又照顧我。父兄都是男子,行軍打仗的男兒心粗,想不到那些細小,我怕我去了之後,無人照拂嬤嬤……”
候婉心頓了頓,又自嘲似得笑了笑:“我倒是說了些大話,這些年都是嬤嬤照拂我了。我這病的下不了床,勞煩嬤嬤取紙筆來。”
劉嬤嬤看她的意思,竟是像在交代後事,不由大哭起來:“小姐,您是個頂好的人兒,莫要說這些話,老奴聽了心裡堵的慌。小姐你好好養身子,老奴還等著小姐為老奴送終。”
候婉心嘆氣道:“嬤嬤,人命由天,拿紙筆來吧。”
劉嬤嬤拗不過,取了筆墨紙硯擺在小几上,端放在床上,拉著候婉心的手扶她起來。
候婉心乃是將門之女,頗有乃父之風,從小跟著父兄學些武藝,故而雙手不似一般閨閣女子一般細嫩,反而有些老繭。她吃力的執筆,一雙秀眉微蹙,一筆一畫的在紙上書寫。劉嬤嬤在旁侍候筆墨,瞅見候婉心脖頸上的點點紅斑,心底又是一陣嘆氣:眼見著小姐身上的紅斑越來越嚴重了,那些個沒用的大夫卻都瞧不出小姐得的什麼病,只道是惡疾,會傳染。去年開春的時候那紅斑還甚小,如今竟有巴掌一般大了。
候婉心專心致志的寫字,不知劉嬤嬤心裡的千迴百轉。待到寫完了,風乾了墨汁,將信裝進來,親自印上她專用的蠟印,鄭重的將信交予劉嬤嬤道:“嬤嬤,待我去了之後,你將這信交予我父親。從小嬤嬤便待我親厚,我視您如同親人,雖然我是個沒用的,但好歹也為嬤嬤打算好了。母親當年留給我二十間紅繡織造坊做我的嫁妝,如今我將東門那三間給嬤嬤養老用,剩下的十七間都留給婉雲當她的嫁妝。雖說雲兒被母親收進院子,認作嫡親的小姐養大,可她畢竟是從姨娘肚子裡爬出來的,不是正牌的嫡出小姐,雖說我不在意雲兒的身份,但是將來出嫁了,她這身份怕是要讓婆家給她難堪了。我這做姐姐的不能護著她了,唯有為她準備的周全些,將來她出嫁了日子也會好過些。”
“小姐!”劉嬤嬤抱著候婉心大哭起來。主僕兩人哭做一團,渾然不知門口不知何時出現了一個俏麗嬌小的身影,在聽見“紅繡織造坊”幾個字時,身子壓抑不住狂喜的顫了顫。
“紅繡織造坊”是太太的陪嫁,太太去世前將繡坊留給了自己的女兒候婉心。太太是江南織造總督唯一的女兒,彼時老爺還不是安國候,只不過是個六品校尉,太太帶的嫁妝豐厚的讓整個軍營的武將都羨慕的眼紅。加上太太極為聰明,靠著從孃家學來的經營手段和孃家的路子,將這織造坊開遍了天朝,鼎盛時期可謂日進斗金,堪比聚寶盆。而候老爺更是憑藉夫人的財力支援,一路青雲直上,坐到如今安國候的位置上。
彼時坊間皆知,得一間“紅繡織造坊”可保三代衣食無憂。此時太太雖然去了多年,但是“紅繡織造坊”經營卻並未因為主母的故去而受多大影響。如今婉心如此大手筆的將十七間“紅繡織造坊”都留給一個庶出的妹妹,可見這個妹妹在她心中有多少的分量。
主僕二人哭了一陣,劉嬤嬤聽見紅木大門吱吱作響,回頭一看,一個身著粉色錦衣,挽著雙髻的少女。少女懷抱一束開的正豔的桃花,一隻腳正進門,依著門站著,眼角漾著水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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