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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很快,幾隻傳令蟻趕到事發的變更地貌。
我嗅到特殊的味道從傳令蟻的頭部觸角散出。
隨後,方陣調整位置,從土坑兩邊繞行,後繼一支支後勤蟻隊負載土塊來平整凹坑。
我暗暗讚歎,把傳令蟻發出的味道記在心裡,那是旗語般的訊號。突發奇想的我用小無相功析分了一下那個訊號,雖然有點複雜,但也不過是五氣的複合。我大致明白了原理。
這時候黑白熊已近瓦解了十幾個蟻陣,當然這對無際的蟻軍只是微不足道的波瀾。
——發生意外的倒是逢蒙本人。
他破壞的時候像是玩瘋的孩子(本來就是一頭小熊),但動作太肆無忌憚而引起了蟻軍的注意,數百隊蟻兵從各個方向沾上他的身體。我聞到了發令蟻的訊號,是“消滅黑白熊”的意思。
逢蒙手忙腳亂地拍打著上了自己身的蟻兵,起初他單憑震盪之力就能把螞蟻抖下身來。可惜更多的蟻兵悍不畏死,前仆後繼地貼著熊面板上的肉,隱在黑白相間的毛髮森林裡爬上了它的腰椎、背脊、脖頸、乃至耳竅和鼻竅。
“癢、癢死了!”
逢蒙癲狂地跳起莫名其妙的舞來,是蟻兵分泌的酸液在刺激他的肉身。他已經癢得不能用手拍落螞蟻,而且螞蟻嵌在肉裡太深,除非發狠心把表面上的面板剝下一層來,絕對無法趕走它們。
“不要,主人快救救我!我再也不貪吃螞蟻了。快快快,螞蟻要在我腦袋裡築窩了!我不想死,我從來沒有想過自己會死啊。我那麼萌!怎麼會死啊!”
——唉,早點勤練內功不好嗎?雖然不能像築基那樣真氣流轉,做到“一蠅不能加身”,如果你會使用“絕”隱藏自己的氣,蟻兵就會把你當簡單的樹那樣爬過。
早知今rì,何必當初!
我總是要設法救逢蒙,但是現在用常規的方法確實有點晚,蟻兵的先鋒隊真的已經從耳孔在往他腦子裡爬了。
“只好試一試了。”
我用小無相功模擬出傳令蟻號令的氣味,兩指點在逢蒙的太陽穴上。
一個呼吸,兩個呼吸……螞蟻從逢蒙的耳孔魚貫而出,後繼的蟻兵也逆著攀上黑白熊腦袋的路線向下撤退。
“阿欠!”
逢蒙狠狠打了一個噴嚏,把從鼻孔撤退的蟻兵混在黃濃的液體裡直接送了出去。
十個呼吸後,蟻兵全部離開了他的身體,我趁下一波蟻軍還沒有襲來,抓住他毛茸茸的領子躍上一棵高樹。
——剛才我模擬出的訊號是“速速退兵”。
“這是幾?”我向黑白熊擺出一個數字的手勢。
“二!”
——萬幸,腦子沒有弄傻。
“今晚還是吃魚吧。”我撫摸了下逢蒙的腦袋。
“主人,以後要教我更深的練體法門,我……我再也不要被螞蟻欺負了!”逢蒙一把鼻涕一把淚地請求。
——果然是生死磨礪才能教育人(或者熊?)啊。
“恩。”
我會像王啟年當年教導我時一樣傳授逢蒙運御氣的訣竅的。
蟻軍似乎發現了逢蒙的新位置,十餘個縱隊的蟻兵又追上我們的高樹。
它們雖然不是《博物志》載的食人蟻,但確是有堅忍不拔意志的生靈。
不過,在石棺中幽閉了半年的我,也不是白耽誤歲月。
我完全明白了念頭和氣之間的關係。
我的指甲在我們棲身的樹上劃了一條環起樹幹的線。
一接觸那條線的螞蟻便撲撲簌簌地掉下樹去。半刻鐘的時間,高樹下堆起了能淹沒到人腳踝的蟻塚。螞蟻不再有登樹的企圖,樹下自動空出一塊白地,蟻軍遠遠地繞開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