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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玉看著她，終於啊，多少年了，姿態卑微跪伏著的人終於換成了陸無雙！她揚起下巴神態倨傲地睨著人，可方才那報復的扭曲快感已經消失，李自在那強烈的存在感教她心緒不寧，一時之間怕在他面前落了個毒婦印象的恐懼竟壓過了糟賤陸無雙狠狠討回這些年的怨氣的念頭。這一世他們只是陌路人，他會如何想她？！如玉正七上八下慌惑不安，李自在出聲了。

&ldo;哎呀，好可怕哪，若是眼神能殺人，在下與姑娘怕不是要萬箭穿心了哪。&rdo;李自在大拍胸口，一副心有餘悸的模樣，&ldo;這三個響頭換一條命，多划算的買賣，一個響頭可是三一的命啊，可這人眼神陰毒，跪得不成樣子，胡亂上下一動就當磕頭了，打木樁呢這是，趁亂就想交代過去，不見半點誠意。這交易姑娘好好思量得好。&rdo;

如玉驚異看他。李自在？

李自在索性也不裝聾作啞了，他其實眼力目力極好，遠遠已見白片羽幾人的身影，朝如玉道：&ldo;才磕三個頭委實太便宜了，若要是我，必讓人在胯下爬個百來圈，再讓人去給豬磕頭……有些人，連受他們磕頭都是自降身分。&rdo;

陸無雙睚眥盡裂。

如玉道：&ldo;那便重來吧，你跪端正了規規矩矩給我磕三個頭，碰地有聲，我便放過你。&rdo;她停了下又道：&ldo;當然，我也有可能只是戲弄你，就如同你無數次戲弄我一般。磕不磕在你。&rdo;

&ldo;你！&rdo;陸無雙咬牙切齒，若怒火能化為實體早已烈焰焚城，可她如今生死掌握在別人手裡，再怨懟與不甘也只能忍下。如玉所言不差，宇文玨自秋獵歸來後便一反冷然無畏的模樣變得狠厲無情，她現在生死一線，即使信不得如玉也別無他法了，陸家根本救不了她，她只能拋棄自尊賭了。

&ldo;快。&rdo;

陸無雙跪正，儘可能擺正身子，正正朝如玉磕了一個響頭。

李自在咦了聲，將手掌託在耳後，彎腰道：&ldo;沒聲音哪。&rdo;

這小閣外是泥土地，陸無雙磕頭再用力都沒多大聲響，只見李自在指著小閣裡的石板地對如玉道：&ldo;不若在那兒吧。&rdo;

陸無雙兩眼一黑。

李自在眨了眨眼。&ldo;哎呀，沒吃飯呢居然餓暈過去了。&rdo;

那分明是被你給氣的！

如玉在原地百轉千回思量了許久才抬起頭來道：&ldo;這位郎君－－&rdo;

李自在已經消失在如玉面前，他正忙著將陸無雙拖回小閣，三步並兩步迅速將人放回榻上，這才趕緊走了出來，迎面就見回來的白片羽幾人。

&ldo;如玉。&rdo;白朱倩笑著挽住如玉的手。&ldo;我同夫君交代完事了，咱們回去吧。&rdo;

白片羽掃了李自在一眼。&ldo;柳大人的女婿？&rdo;今日進宮報備之人，就屬陸奎與這位他未曾見過了。

&ldo;那是家兄。在下李自在，兄長在家中待產，我便代他陪同他岳父前來。&rdo;柳成蔭有意巴結李瀟灑，將入宮帶眷屬的名額給了李瀟灑，這可是李家拓展關係的大好機會，可柳茵茵臨盆在即，李瀟灑便讓李自在前來。李自在沒錯過白片羽眼中一閃而逝的懷疑，解釋道：&ldo;唔，在下只是想淨個手，卻意外迷了路，誤打誤撞地闖來此處……&rdo;

宮宴上，按慣例，每個蓆子旁邊都有淨手盆的吧。

並且這一路上，少說經過三四間官房，五六口小井，這得多眼瞎才能迷路至此。白片羽腹誹，見如玉沒介意的神色便也不打算多計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