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翠色衫裙的丫鬟閃身進了趙夫人的屋子。
依稀是聽冬的背影。
那一幕著實驚險。
沈江蘺回房換衣裳。她站在屏風一側,除下罩在身上的錦袍。那日天氣太好,日頭掛在藍天上,沁得額頭微有汗意。僅著貼身夾衣的她顯出少女的曼妙身姿。回頭去瞧靠後側的裙裾,脖子右側拉出長而直的線條,像天鵝般。
就是此時,門扇大響,接著屏風轟然倒地。
沈江蘺一時之間哪裡反應得過來,與宋辛夷一起被壓在了屏風下面。兩人直接對上趙夫人幾近瘋狂的臉,和手中高高舉起的明晃晃的刀。
沈江蘺正正對著趙夫人的眼睛,狠狠吐了一口口水。
趙夫人心裡噁心得不行,連刀都沒來得及落下,趕緊去擦。
宋辛夷掙扎出一隻手來,又朝趙夫人的頭狠狠敲了一下。
“還不趕緊來幫忙!”趙夫人一聲厲喝,那一頭,是聽冬。
她迎著沈江蘺的目光,看不出悲喜。三兩步就上來,扼緊了沈江蘺的喉頭。
宋辛夷早已沒命般大呼小叫起來。那聲音穿透能力之強,一千隻鴨子也要羞愧而死。
嘩啦啦,湧進來一堆人。
這一場事關間諜、心機、爭鬥的謀殺案就在七大姑八大姨的驚愕、唸叨、囉嗦、口水中匆匆落幕。
趙夫人行兇可是在眾目睽睽之下,誰還能保她?
聽冬的背叛,亦在沈江蘺的算計之中。
多久以前,好像還是買荷葉灰減肥的時候。她就察覺到了不妥,隱忍不發至今,終於將這枚棋子為己所用。
她買通了瑞朱。說買通亦不準確,她是揪住了瑞朱的小辮子——以瑞朱相好的要挾,逼迫瑞朱在趙夫人面前危言聳聽,說她有意謀害沈江夔。趙夫人自知與沈江蘺仇深似海,倒是信了十足。
她又故意在聽冬面前說些要報復的話。聽冬再傳過去,趙夫人自是絲毫不懷疑沈江蘺的險惡用心。為了保住兒子,她不惜鋌而走險,以命相搏。
可是一個被關住的人做的了什麼?
沈江蘺又給了她一個機會。
於是趙夫人就真的殺上門來。
至於聽冬和趙夫人之間的糾葛,沈江蘺是真的猜不到了。眼見趙夫人已經倒臺,卻還願意幫她行此殺人之事,也許真的是忠心護主罷。
沈江蘺隔了眾人望著聽冬灰暗的雙眼。
愚忠罷了。
宋辛夷先從屏風底下爬起來,朝沈江蘺伸出手:“還不趕緊起來?沒唬著罷?你家太太瘋了罷!我可告訴你,要是你家裡不處置她,你乾脆去我家裡住著,要不然你小命不保!你們太太怎麼恨你恨到如此地步!”
沈江蘺也不知道,是幾時,趙夫人算計自己算計到了一生這個份上。
但凡她願意給自己留一條退路。自己跟她都不會到此不死不休的地步。沈江蘺拍拍身上灰塵,不過原來自己竟這樣心狠手辣。
到底是像誰呢?
沈由儀看上去也不是如此狠毒之人哪。
趙夫人已經給沈府生了一兒一女,又是明媒正娶回來的當家夫人,就是犯了七出之條,如今也在三不去之列。休是休不得的。
只能對外宣稱是得了失心瘋,再遠遠送去城外的莊子上。
好端端一個夫人,突然得了失心瘋。嚼舌根的人那麼多,傳出去,沈府的名聲便不怎麼好聽。
處理完趙夫人的事情,沈由儀才來看沈江蘺。
再與這個女兒相對而坐,沈由儀不禁生出了兩分小心與恭敬。
他的眼簾往下垂了垂,聲音裡有一種無法掩飾的疲憊:“太太送去莊子上了,以後再不可能回來。姜夔與江芷也不可能知道箇中底裡,你們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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