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頁(第1/3 頁)

削掉吧!

我把剃刀從袋子裡拿出來。

水不斷流著。

熱氣蒸騰。

好像變成熱水了。

奇怪的水。

諂媚的水。

用右手手指掐著剃刀，看著鏡子，一點一點地削掉劉海。

門鈴響起。

誰來了?為什麼知道我在這裡?

我把剃刀拿出來了，這樣說不定會被罵。

怎麼辦?

可是，袋子已經破掉，一定會被發現的。

總之應該先去應門。

我走到門口，開鎖。我並沒有掛門鏈。

&ldo;你好。&rdo;站在那裡的女人說道：&ldo;怎麼了?&rdo;

&ldo;咦?&rdo;

&ldo;你的表情看起來很吃驚。&rdo;

我傾著臉。

&ldo;不舒服嗎?&rdo;

也許是的。

我閉上眼睛。

覺得自己的身體好像浮在空中，背後似乎抵到什麼。撞到牆壁了，因為我的身體向後倒去。

&ldo;草薙，你還好吧?&rdo;女人的聲音。

&ldo;啊、嗯……沒關係。&rdo;

那之後，我自己走到房間裡面。

坐在床上。

床鋪是雪白的。

等著吸取血液的雪白。

&ldo;你還是躺一下吧!&rdo;她說。

我也這麼覺得，所以在床上躺了下來，將臉埋在枕頭裡，然後，想了好一會兒。

終於能夠想起這個走進屋裡的女人名字。是的，甲斐，我的上司甲斐，現在是傍晚，明天有一場重要的飛行，我叫做草薙水素。

&ldo;太好了。&rdo;我閉著眼睛低語。

&ldo;怎麼了?&rdo;她問道，聲音聽起來很近。

不知道。可是，太好了。

我還是我，這真是太好了。

沒有到別的地方去，沒有變成別的身體，這真是太好了。

今天也仍舊是今天，就這樣等著我，這真是太好了。

眼眶一熱，淚水流了下來。

&ldo;草薙，你還好吧?不舒服嗎?要不要叫醫生過來?&rdo;

&ldo;沒關係。&rdo;我抬起頭，然後，慢慢起身，坐在床沿。我挺直身體，把兩手放在膝蓋上。我知道臉上還留著淚痕，不過並不打算隱藏它。雖然不知道自己哭泣的原因，不過，我想應該不是什麼不好的情況。

甲斐默默看著我。

沉默。

她背後的窗戶映出了室內。

&ldo;你在哭。&rdo;甲斐伸手說道。

我仍舊不發一言，她碰觸我，或許是緊緊地抱住了我。如果我現在站起來，她一定會那麼做的，我有這樣的預感。

&ldo;不是，這個大概是喜極而泣吧。&rdo;我答道：&ldo;因為我做了夢。&rdo;

&ldo;夢?&rdo;甲斐坐正身體，微傾著頭。&ldo;是愉快的夢嗎?&rdo;

&ldo;嗯。&rdo;

&ldo;那就好……&rdo;

&ldo;不必擔心，我自己也不擔心。&rdo;我擠出一點笑容，不知道我做得夠好嗎?

&ldo;我來是為了要找你吃飯……如何?&rdo;

&ldo;這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