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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無霜城外駐足,望著那厚厚的城牆,看著那道素白的身影幾個起落,便消失在高高的城門後,腳步卻再也挪不動,原以為冰封到麻木的心重又撕開新的傷口。神主已死,鎖麒麟離身,這世間還有什麼能束縛我?卻偏要追追逐逐三百年,不是不能殺,而是殺不得。他死,所有過往便煙消雲散,再沒有繼續尋覓下去的理由。什麼東西早已在不知不覺中在心底生了根,在漫長的尋尋覓覓中固執地等待著,只為那低眉一笑的溫柔,那是住在我心底的魔魅。
“麒麟,這又何必?你不懂,我又何嘗明白……”這是我遁入封印前聽到的最後一句話,風揚起他長長的烏絲,卻遮不住眼角那抹濃濃的悲哀。
折花枝,恨花枝,準擬花開人共卮,開時人去時。
怕相思,已相思,輪到相思沒處辭,眉間露一絲。
寶珠說,鋣,你要早點找到我……
那個酷似的女孩在我冰冷的指下微微發抖,滿臉的驚恐,大喊著“狐狸!狐狸!!”
不是那個在桃花林中盡情嬉戲的寶珠,不是那個在月夜下賭氣扯我頭髮的寶珠,不是那個為了銀子差點賠上性命的寶珠……一碗孟婆湯,滄海已桑田。
狐狸沉默不語,百多年,他或者我都想清楚了很多事情。
上窮碧落下黃泉怎樣?兩處茫茫皆不見又如何?
神主大人,我依約前來……
序章三 麒麟
他是個相當美麗的生物,美麗而優雅。
銀色的毛,黑色的甲,更多沒有變回原形的時間裡,他是個披著一頭銀色長髮,喜歡坐在窗臺上,用一雙紫色的眼睛空洞地面對周圍一切的男人。
有人問:〃你見過麒麟嗎?〃
我說:〃見過,他就在我家裡。〃
他們笑:〃寶珠,你又開吹。〃
我說:〃真的,麒麟的名字叫鋣。〃
他們再笑:〃好啊寶珠,帶我們去你家看看一隻叫'爺爺'的麒麟。〃
我說:〃好吧,其實我在吹牛。〃
其實麒麟在我的手腕上。
我右手的手腕上有兩根鏈子,一根白,一根黑。白的從小帶到大,跟了我已經有二十多年,是姥姥在我兩歲的時候給我從廟裡請回來的念珠。黑的是從一個倒賣小飾品的攤販手裡被他強迫著買下的,因為我撞翻了他的東西,於是他讓我買下他那堆垃圾,他讓我買下的時候看著我的眼神就像在說,你不買我就殺了你。
我在那堆垃圾裡找到了它。它看上去像一串骨頭,林絹說那叫舍利,全世界也沒幾串這樣的東西,我想這麼貴重的東西是不可能那麼歹勢掉到我家來的,但它看上去也不像是塑膠之類的假冒品。
狐狸說它叫鎖麒麟,鎖著一頭犯了天條的囂張麒麟,全世界不知道多少人在尋覓它的蹤跡,不得你幸,得之沒準要你命。
剛聽時我還樂呢,後來想想這味道怎麼品怎麼就越來越怪,然後才反應過來,原來給改詞了。這隻說話從來怎麼讓人晦氣怎麼講的狐狸……明明那句話是這麼說的好不好……得之你幸,不得你命。不作興改成那樣的,狐狸。
鎖麒麟現在就掛在我手上,和姥姥的念珠在一起。剛戴上那會兒是白的,後來不知道怎的成了紅色,再後來,就成了現在這種烏漆麻黑的顏色。聽說人會養首飾,不曉得它變成這顏色是不是因為被我養的。狐狸說,那叫近墨者黑。
不管怎麼說,它鎖著個生物,那是真的,雖然我不確定那是不是麒麟。他外表看起來是個人,很漂亮的人,就像狐狸。可是狐狸是妖精,所以想變成什麼就變成什麼。那他呢?麒麟並不是妖精……麒麟也不會這麼呆,除了成天在我身後跟著,什麼都不會做。我想這樣一種生物,即使變成蟑螂都委屈了蟑螂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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