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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包、木材、水泥、石子、鋼筋等等一切必要的物資。
鄧一群給廳領導分別打了電話,彙報了這裡的情況,他們一一鼓勵他。在和龔長庚廳長通話時,沒有聽出他有什麼不快的情緒,也許自己只是虛驚一場,調進來一個副廳幹部又能怎麼樣呢?他的心情稍稍安穩了些。他最後一個電話打給了孔副廳長。孔子悅,這個名字很好聽,很溫柔的一個名字,從這個名字裡,鄧一群甚至感覺他應該是個書生。在電話的那頭,孔副廳長髮出了很動聽的笑聲,說他已經知道了,他在下面很辛苦,向他表示慰問。
話不多,但鄧一群聽得心裡暖暖的。
最關鍵的那一天到了。
那天早上天還有點黑,住在隔壁的苗得康就來敲鄧一群的門,說:“小鄧,快起來,到堤上去。剛才老焦說堤上已經有好幾處頂不住了。”鄧一群趕緊穿衣。一開門,又是風又是雨。苗得康說:“快走。”騎上車就走。出了鄉政府大門,再轉過水利站,上了馬路,那邊就是大運河堤。在黑乎乎的天色裡,遠看一片蒼茫。這時候不過四點多鐘,鄧一群想。大運河像一條肥胖的白蛇,就在眼前。風吹起了他們的雨披,衣服從裡到外,完全溼透了。
苗得康騎得比鄧一群還快,鄧一群感覺都有點不行了。雨點順著風打在臉上,就像豆子砸的一樣,砸得生疼。視線也完全被雨水模糊了。到處是風聲、雨聲、樹葉聲和運河裡的水拍打堤岸時發出的聲音。不久他們還聽到了人的喊叫聲。他們知道,那些聲音是由大堤上搶險的群眾發出的。
大堤已經裂了,在十米寬的路面上,已經有數十條深深的裂痕。到處是黑鴉鴉的人群,一群赤膊的莊稼漢在水裡打樁。到處是喊叫聲。場面亂糟糟的。馬燈晃動。拖拉機的燈光筆直地射向河面。光帶裡閃著無數條雨線。他們看見了鄉黨委書記老焦,跑來跑去,正在喊著什麼,他的嗓子已經啞掉了。裂縫似乎越來越大,越來越寬。大堤有隨時決口的危險。鄧一群不知怎麼才好。苗得康用力撥開人群,一下子就跳到了水裡,大聲喊:“下石塊!下石塊!”鄧一群嚇得也就趕緊跟著跳到水裡,喊著“下石塊下石塊”。
那些強壯的農民們奮力地打著木樁。老焦看見了他們,趕緊指揮下石塊。一塊塊石塊運過來,一塊塊地壘。既然是一個搶險隊員,那些人也就把鄧一群當成了勞力。鄧一群面對那石塊還真有點吃力,但他咬著牙堅持。鋒利的石塊稜角把他的手臂和腿肚子劃出了一道道血痕,但他那時候也顧不得了。
寒冷、飢餓一起襲擊著鄧一群。渾濁的泥水。在搶險的隊伍裡,沒有了城裡人和農村人,沒有了幹部和農民。所有的架子都得放下來。那樣子是狼狽的,一點風度也沒有了。這時候要的就是表現。鄧一群咬著牙關。
天亮了,決口暫時穩住了。
苗得康上來了,鄧一群也跟著上來了。大家都鬆了一口氣。縣委辦公室的王主任也來了,看到苗得康和鄧一群,說:“你們辛苦了。”苗得康問老焦:“別處的情況怎麼樣?”老焦一臉的苦相,說:“還有三四處情況比較嚴重。想不到會這樣。現在都還在搶。”苗得康說:“走,到那幾個地方看一看。”縣裡電視臺的一輛白色小車子開過來,下來三位年輕的記者,攔住苗得康,說要採訪,老苗嚴肅地說:“現在不是時候,等大堤保住再說。”噎得那幾個不知如何是好了。
雨還在不停地下,而且好像還越下越大。鄧一群在心裡罵著娘,罵天氣。出現這樣的情況是他事先沒有想到的。但是,這也是天賜良機,讓他有個很好的鍛鍊機會。事實上只要他經過了這樣的事,對他就是鍛鍊了。而這樣的機會對他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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