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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細節如色彩斑斕的羽毛撲面而來,觸動我心底最柔軟的痛。每次我走進沈家花園,只要沈叔在家,總是會親熱地跟我打招呼,偉傑,你來了啊,快請坐!有一次,沈小眉感冒了,舌頭無味,她突然想吃糖葫蘆串,沈叔就腆著發福的肚腩吃力地走下樓,滿大街小巷地開車尋找糖葫蘆串,好不容易買回來後,沈小眉又不滿地說,老爸,你怎麼這麼小氣,忘了給姚哥也買一串呢,他不吃我也不吃!
結果,沈叔又噔噔噔地跑下樓,重新去為我買糖葫蘆串。他下樓的背影,像極了朱自清先生筆下的父親。
舊時光裡,我還看見初三那年夏天,沈叔在得知我跟別人打架鬥狠時,恨鐵不成鋼地拍著我的肩膀說,偉傑啊,你真是個苕,以後打架能當飯吃?長大後要活得滋潤,要想做老大,就得好好讀書,就得憑腦子!知道嗎?他指了指自己的腦袋。當時我只是似懂非懂地點頭。
我還看見我去讀大學時,沈叔和沈小眉開車送我去武昌火車站,在列車開動的瞬間,沈叔在臉上抹了把眼淚,然後靠在站臺的水泥柱子上,抽了一支菸,並且重重地吐了一口菸圈,他當時吐菸圈的樣子我覺得特酷,像《英雄本色》裡面的小馬哥。我還記得1999年的秋天,我和沈叔坐在沈家花園的葡萄架下喝酒,喝到彼此都高了的時候,他醉醺醺地跟我碰杯說,偉傑,你現在終於像個男人了!
世事紛擾,命運難卜。如今世界上最疼我的那個人正躺在手術室裡不知生死。想到這裡,我獨自走到醫院外面的花壇邊,止不住黯然神傷。
沈小眉不知什麼時候走過來,輕輕地從後面摟住了我的腰,靠在我的背上再次嚶嚶地哭泣起來,邊哭邊說,姚哥,怎麼辦啊,我好怕!
我轉身把她摟在懷裡,強擠出一縷笑容,摸摸她的腦袋說,苕丫頭,別怕,現在的醫療水平這麼發達,你爸一定會沒事的。說是這麼說,我的眼淚也悄悄地流了下來。
怕沈小眉看見更傷心,我趕緊仰頭望著從同濟醫院老式紅樓的簷角上掠過的一隻飛鳥。
夜幕降臨了,在醫院走廊上等候訊息的天宏集團的那些員工相繼散去,堅守陣地的只剩下沈叔的一些親屬。沒有誰有心思去吃晚飯,大家的臉上都寫著疲憊和傷感,都在沉默著,想著各自的心思,無聲地祈禱著沈叔能夠轉危為安。
晚上10點鐘的時候,手術室的門終於開了,沈叔躺在手術車上被推了出來,他仍然處於深度昏迷狀態。
醫生告訴大家,經過搶救,病人身體其它地方的傷情雖然暫時得到了緩解,但由於顱內出血嚴重,還不方便做開顱手術,所以病人隨時都可能有生命危險,家屬必須做好最壞的思想準備。沈叔被送到了重症監護室,身上插滿了各種儀器,家屬被完全隔離。醫生勸大家都回去休息,說病人這裡不用擔心,有值班醫生和護士24小時不間斷地監護。
因為擔心沈小眉一個人在沈家花園會觸景傷情,姑媽要沈小眉今晚就睡在她家做伴,明天上午再一起來醫院探視。
沈小眉答應了。她也要我早點回去休息,並特意反覆叮嚀我,開車要注意安全,到家後給她打個電話報平安。
第6節:“偷襲”事件
我開著切諾基回司門口。在長江大橋的中段卻遇到了塞車,好象是前面發生了追尾事故,車流慢得像蝸牛。坐在駕駛室裡心煩意躁,我開啟車窗,看見人行道上一個小姑娘正纏著一對靠著欄杆熱吻的情侶買花。那對情侶顯得很嫌惡的樣子,揮著手,大聲呵斥那個小姑娘。
二月深夜的武漢依然有些清冷。
我突然想起了朵朵給我說的一句話,“每年的各種節日,我都會跟不同的男人廝混,但從來沒有哪個男人會真心送我一束花”。我猶豫了一下,招手叫那個小姑娘過來,然後掏出錢夾子,價都沒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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