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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他的去留還是聽你的。”
“留下我吧,留下我吧。”水缸裡的枕臨一直豎著耳朵在聽他們的對話,聽到這兒連忙冒出個頭來哀求他們,“我只有在這間道觀裡,兄長們才進不來。”
他現在上半身又變回了人形,雙手扒著水缸邊沿,下身的魚尾還在拍打著水花,眼睛裡都快泛出淚光來,那模樣著實是可憐。
聽衛瑕說,枕臨的家原本在涇河,可是家裡最近鬧了些矛盾,兄長們趕他出家門又不甘心,還要上岸來欺負他。衛瑕實在看不過去,便收留了他一陣子。
“那門上貼著的門畫倒像是有靈性似的,但凡是我的客人進出,它都一概不管。可若是我不願意讓那人進來,它便會攔著它們,絕不會讓它們踏進道觀一步。”
正因如此,也省了他不少麻煩。
多收留一條魚,似乎也不是什麼為難的事情。而且聽枕臨自己說,掃地擦屋做飯對他來說都不在話下,幹活賣力又聽話。
真是個划算的買賣,引商爽快的點了頭。
不過這樣一來,他們就勢必要搬到城裡的宅子去住了。一來這荒郊野嶺的不方便生活,二來人多了這小院太過擁擠。
只是一想到長安城裡那座小樓,她又忍不住皺起了眉頭。
那座宅子本是華鳶為了幫她騙青娘才買下的,現在事情已經了結,她又有什麼臉面收下房子?
先不說已經扯平了的師徒之情。明明她已經三番兩次的拒絕他的情意,到頭來卻還要收對方的大禮,這算怎麼回事?
可嘆現在道觀裡只剩下衛瑕一個是局外人,她也唯有與他說說心中的困惑和糾結。
兩人坐在篝火邊,從夜深一直說到天亮。引商不僅說了自己與華鳶之間的糾葛,還說起了這幾日經歷的一切。聽完,衛瑕也跟著嘆了聲氣,一來感嘆世間奇事太多,二來感慨華鳶痴心卻錯付。
因為說到最後,引商明明白白的說了一句,“他對我有情,可是我對他……沒有半分男女之情。”
哪怕曾有過師徒之情,那也是她對自己幼時記憶中的那個文雅男子的感激之情,與現在的他無關。
衛瑕曾經也將所有的深情都給了一個女子,而女子在離他而去之後,也對他狠心的說過相同的話。不,說不上狠心。其實這才是對的,明明白白的告訴他實情,才足以讓他死心。
他一直未將自己在衛府見到秀秀亡魂的實情告訴別人,而就是在那一晚之後,他才覺得自己真真正正的死了心,從此放下了所有虛妄的念想。
華鳶與他,很是相似。可是,他能明白華鳶心裡的悲傷,華鳶卻做不到像他一樣放下心結。
任引商如何回絕,那個人總是不肯死心,甚至不肯改變分毫。
衛瑕總想著,自己身邊這兩人一定不止相識了短短十幾年。或許,他們之間的恩怨糾葛已經遠非他這樣的局外人所能想象到。
可是無論如何,這樣求而不得、糾纏不清的日子一天天過下去,不會太苦了嗎?
都怪世間痴兒怨女太多,誰又能勸得了誰?
“若你不願再受他的恩情,那就受了我的吧。”眼看著天已經矇矇亮,衛瑕從懷中拿出了一張契帖遞給她,“就當是我報答你當日救命之恩。”
那是他從姜慎手中買下那座宅邸的憑證。畢竟那房子說是華鳶的,卻還是姜慎出錢買的。想到這一點,他在一年前便從姜慎手裡將宅子買了過來,只想著以後住著也舒坦些。
引商怔怔的看著手裡的契帖,半天沒有說出話來。
“謝我就免了,那日在街上,如果沒有你在,我怕是早已活不到現在。”他笑得坦然,硬是要她收下這東西,“何況,今後我也要住在那裡。”
三年過去了,他還記著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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