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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搓搓何秀冰冷冷的雙手,強笑著問道:“去我家了?”
何秀嗯了一聲,想起一事:“冷大夫在你家等著你呢。”
☆、10
虎子與程冬子各自走了,何秀和許又青一道回的家,她把許又青牽在手裡,對方卻反過來牽住她,掌心微熱捂著她。何秀微怔,笑了笑:“又青長大了。”
許又青身量只少何秀些微,他捏捏掌裡包著的五指,不言不語。
冷秋河倚在門口,鼻尖凍得微紅,虎子走近看見了,眉一皺:“不冷?”
“還行。”冷秋河直起身體,跟著虎子往屋裡走,目光落在他握緊的拳頭上:“發生什麼事了?”
虎子直直往床上一睡,盯著老舊屋樑,聲音沙啞:“和冬子鬧了,不礙事。”
冷秋河往他身旁一擠也睡下了,小床塞得滿滿當當,虎子覺得他通身帶著寒氣,打了個顫,背過了身,聽到他輕輕的聲音:“虎哥兒,我要去揚州了。”
虎子像是很困,含糊道:“你孃的跑那麼遠做啥?老安頭說外邊在變天。。。可亂。。。”
冷秋河很久都沒有再開口,盯著虎子的後頸,陷入回憶中。一年前,他跟著師傅過村出診,看的是羅家當家,一來二去結識羅家一對雙生子,老大羅揚揚俊美早慧,小小年紀能說會道,時而卻愁苦不堪,冷秋河生怕他憋出了病,有意勸導,他卻不肯透露半分,直到冷秋河撞見了上羅家玩耍的虎子,少年比羅揚揚小上兩歲,遠不及羅揚揚靈動伶俐,甚至有些怯弱。
冷秋河那時正要入裡屋,眼前一幕卻讓他生生釘住雙腳。
薄薄一片床板上,羅揚揚瓷白纖長的身體□□,如無骨般糾纏在虎子身上,虎子雙眼泛淚,羅揚揚低聲哄著,壓抑得嗓音乾啞:“我的虎哥兒,別怕,這回不疼了,哥跟你保證。。。”
虎子還是搖頭,甚至開始掙脫,羅揚揚收緊雙臂絞著他,額際青色的血管隱隱跳動,卻仍耐心親吻起他:“你剛剛不是要拿糖給秀姐兒嗎?你讓我碰碰,全給你,全給你。”
冷秋河再也看不下去,倉惶奔逃。
虎子的呼嚕聲響起,冷秋河心神一定,冷汗淋漓。
他說他沒殺人,他信,他對他無關喜歡,他認。
冷秋河探過頭去看虎子,那人正沉沉睡著,側臉能看見閉合的眼睫,直挺的鼻樑,微張的唇,冷秋河眼前閃回他那時的淚眼,猛然翻身下床,雙手顫抖不止,將一個紙包置在床邊。
林蓉走進,奇道:“冷大夫怎麼了?”
冷秋河下定決心般,邁出腳步,不再回頭:“我就是來告訴虎哥兒,十五一過我就離開了。”
孩子們走出了1929年。
1931年,日本人進入東北。
☆、11
虎子永遠記得在那年去世的安海。老人一生孤寡,並無兒女,斜斜躺在潮溼陰冷的床板上,屎尿失禁,無人收掇,他尚關注著遠處戰火,烏紫顫抖的嘴唇一張一合:“天殺的日本人。。。。。還有多久?”又頻頻哭喊著張朗,抓住虎子遙遙指向門口處:“虎兒,看見你張爺爺沒。。。他在等我。。。等我。”
虎子看去,哽咽難語,託著他猛力點著頭,老人軀體才漸漸軟下,唇邊含笑。
孩子們在安寧尚存的小村內戰戰兢兢地成長著,虎子二十歲這年,送走了母親。
林蓉是溺亡的,無人知道那是失足或者其他,發現屍體當時,虎子魔障一般,抱著林蓉直往河中沉,何秀嚇得魂飛魄散,也以命相攔,十六歲的許又青卻格外沉靜,拉起何秀,自己投入河裡拖住了虎子,許又青對虎子並無相勸,只狠狠給了他幾拳:“你還是個男人嗎!”
虎子茫茫然的眼中漸漸轉明亮,眼淚爭相溢位眼眶:“又青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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