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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美尼科的目光閃爍著。但他還是把目光垂了下來,沉重地走開了。馬西亞諾依然和我們待在一起,希望能夠幫上什麼忙。
在母親被抬過來的途中,她鬆開了拳頭。她不再抽搐了,癱軟在桌子上。父親將她被鮮血染紅了的披肩摘下,蓋在她身上。比科伯爵把手放在父親的肩膀上,想安慰他。
父親試圖透過聳肩讓他的手拿開。“上帝怎麼能夠讓這種事情發生呢?”他的聲音中夾雜著痛苦,“為什麼吉羅拉莫會讓這些畜牲來照顧她?”
比科的語氣依然舒緩,但卻古怪的僵硬:“多美尼科是一直追隨吉羅拉莫的人,你知道的,安東尼奧。或許上帝讓盧克利齊婭夫人經受這種痛苦是為了更好地治療她。她的康復將會說明這一切,要相信這一點,相信上帝的偉大。他不會讓我們這樣痛苦而又讓我們失望。”
“我祈禱不是這樣。”我的父親說道。他用手捂著眼睛。“我無法看到她這個樣子。如果她知道剛才發生的一切……她將無法忍受這種難堪。”
父親把他的手從眼睛上拿開,看著睡著的母親。她的面龐是如此的蒼白病弱,她的身體就像是蠟像——被黯淡的血汙染了的蠟。他輕輕地梳理她額頭凌亂的頭髮 ;而此時我才有機會看到扎魯瑪,她站在父親的對面。
扎魯瑪臉上流露出憎恨。這對於一個女僕來說是非常不適當的舉動,然而我明白,她就像愛自己的姐妹那樣愛著我的母親,也同樣強烈地厭惡我的父親。直到這一時刻,她才洩露出這種情感。
我心裡很困惑。一段時間以來,我一直在尋找能夠緩解這種痙攣的方法。扎魯瑪的弟弟把頭摔壞的事情曾使我相信,母親的病是自然原因造成的。現在我不那麼確定了。一個像我母親這樣虔誠而又溫柔的女人,會成為魔鬼的工具嗎?
十五分鐘過去了,我們這些愁眉不展的人一直等在冰冷的聖器安置所裡。
我把披肩裹得更緊些,但是沒有太大的作用。我剛才使勁的時候出了汗,現在冰冷異常;我的呼吸凝結起來,在羊毛上面結了一層薄冰。我那可憐的母親在昏迷中打著寒戰,雖然父親給她墊了披肩和皮外衣。
厚重的大門終於開啟了,我們都轉過身來,看到吉羅拉莫站在門口,身旁站著結實的多美尼科。這樣看起來,他比在講道壇上要瘦小很多。
父親走到母親身旁,一隻手放在她的胳膊上。在他同吉羅拉莫說話的時候,他的表情凝重,眼睛直直地盯著多美尼科。“我們不需要他。”他用下巴指著多美尼科。
“他可是我的左膀右臂,” 吉羅拉莫說道。“如果他不進來的話,那我也不會進來。”
父親眨了眨眼,低下頭,妥協了。這兩個修士跟了進來,多美尼科的神情顯得十分戒備。
在他們身後是敞開的房門。那個聖母百花大教堂的紅頭髮、滿身麻子的神父也出現了。
“一定是上帝把您派到了佛羅倫薩,吉羅拉莫!”他說道,臉上現出阿諛奉承的神情。“是您每天把不計其數的罪人帶上悔過的道路,您就是這個城市的救世主!”
對於這種奉承話,吉羅拉莫儘量不讓自己流露出高興的神情。他把臉輕輕轉向一旁,努力讓自己表現得謙卑。但顯然,這些話取悅了他。他開始說話了,夾雜著鼻音。“是我主將會拯救佛羅倫薩,而不是我。你要把自己的一切奉獻給上帝,而不是給別人。”他頓了頓,然後以非常堅決的聲音說道:“我還有別的事情需要處理。”
他最後說的這句話顯然是要求這個神父離開,他正擋在聖器安置所的門口。但他好像並不希望吉羅拉莫過去,除非他能夠得到一些實惠。因此,他並沒有讓開,而是向聖器安置所裡面看去。“啊!這是那個被魔鬼附身的女人!”
吉羅拉莫不悅地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