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雀的聲音響起,這回竟似是推門而入了。
內室與那門口之間尚有個小隔間,需拐個彎才能進,門便是開了也是瞧不見裡面的,只許適容已是飛快地甩脫了他手,頭也未回地便朝門口去了,與小雀正逢在隔間裡。
“夫人在的啊。等了半天未見迴音的,我還道夫人出去了,正想進來瞧個充竟呢。香湯水涼了就不好,夫人還是快些去沐浴了。”
小雀瞧見她,面現歡喜之色,一口氣地說個不停。
許適容唔了一聲,急忙低頭朝門口去,小雀這才覺著她和平日裡瞧起來有些不同,面上又似隱隱燒了兩片紅暈,正有些不解,突見裡屋又拐出個人,嚇了一大跳,定睛一看,居然是自家小公爺。正要見過禮,哪知他己是黑下了臉,氣哼哼道:“越發沒規矩了!你家夫人的門就都這樣隨意進的嗎?往後再犯,扣你三個月月錢!”
楊煥罵完小雀,抬腳已是追了出去,卻只瞧見邊上屋子那扇門吱呀一聲被關了起來。趴在門口聽了會,隱隱只聽見裡面傳來幾聲嘩嘩的潑水聲,一下幽情無限,浮想聯翩。突地想起個東西,急忙轉身去拿了。
卻說屋子裡只剩小雀獨個站在那裡。她也是十五六歲,正有些情竇初開的年紀。若是從前這般被罵,最多也就是暗地裡翹幾下嘴巴而己。如今愣了一會,想起近來他兩個瞧著親近了不少,夜間也不似從前那般各自分房而臥,突地有些明白了過來,知曉應是小公爺的好事被自己撞破了,這才虎下臉罵她的。一張臉立時漲得通紅,哎呀了一聲,捂了臉低頭便往外跑了出去。
許適容沐裕過後,自己擦乾了頭髮,跟了雙軟底繡鞋,這才朝臥房裡去。剛進去,卻見楊煥已是翹著腳躺在床榻上了,穿了套中衣,瞧著似也是剛洗過澡的樣子。
楊煥一眼瞧見許適容進來了,從榻上一躍坐起,笑眯眯朝她招了下手。見她身上衣衫領口處包裹得嚴嚴實實,站在那裡有些戒備地望著自己,搖頭笑道:“娘子就這般不待見我嗎,當我楊煥就只會想那事情?”
許適容被他說中心事,一時倒是有些啞然失笑,用個簪子綰起長髮,回頭笑道:“你作何想法,別人哪裡有你自個清楚?”
楊煥摸了下頭,嘿嘿笑道:“只怪我平日裡都太老實,在你面前有一就一,有二就二的,往後說話做事需得多留個心眼了,免得總被人討嫌。”
許適容略略笑了下,隨手攜了個詞本,爬上了榻,靠坐在楊煥裡側,扯了被子蓋住腿,藉著榻前案几上點的明燭翻看了起來。還沒看幾個字,楊煥便已是湊了過來,一把搶去了她手上的書,看了下封面的字,嘴裡念道“本事詩,孟……孟……”後面那“棨”字卻是念不出來了。見許適容側了臉正似笑非笑地望著自己,啪一聲把那詞本給丟到了外面案几上,氣也不喘地道:“這種勞什子的書冊,有甚好看的?睡不著拿來引只瞌睡蟲出來倒不錯。”
許適容搖頭道:“人家是以詩體系事,記的多是唐人詩之本事軼事,道詩歌乃是緣情所作,字字珠璣。到你這裡倒好,成了引瞌睡蟲的物件。”
楊煥被她嘲諷,卻連臉都未紅一下,只不住拿眼瞅著她身後。許適容覺著奇怪,回身一看,見自己腰後枕的是個新的枕頭。抽了出來一看,見枕頭料子竟是用時下極為奢貴的起絨錦、茱萸紋錦拼接而成的,四角鑲了彩繡,瞧著就是+分的精緻華美,填塞得鼓鼓囊囊的。忍不住笑道:“你方才招手叫我來,就是讓瞧這枕頭嗎?好是好,只也未免過於華麗了,倒是有些用不慣。”
楊煥笑嘻嘻道:“你聞聞看味道。”
許適容依言靠近了鼻端,竟是聞到了一股子清雅的芬芳之氣。
楊煥見她面露訝色,這才認真道:“這枕頭內裡填滿了荼蘼、木樨、瑞香三花的散瓣,俱是在晨露微曦花朵初綻之時採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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