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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命。正是出於尊重,所以才要用各種方式研究,叫屍骨說話,告訴活著的人在它死前的那一刻究竟發生過什麼。所以方才她才幾乎是出於本能地便開口制止了。
許適容洗完了手,自己回到了馬車邊上,見腳上那雙繡鞋幫子上沾了些泥濘,正猶豫著要不要換雙鞋再上馬車,抬頭卻見小雀幾個也都正用驚畏的目光看著自己,知道自己方才確是嚇到了這幾個小姑娘,便朝她們笑了下,自己上了馬車。
那楊煥很快也就上來了,只是離她遠遠地坐著。許適容也不理他,只是閉目想著方才的屍骨現場。
“等下到了縣衙,立刻就命人去將那麻瘸子從前的媳婦帶來縣衙看牢。”
楊煥正偷偷盯著許適容看,突見她睜開眼睛這樣說了一句,嚇得差點跳了起來,急忙點頭應了聲“是”,待反應了過來,這才咳了一聲正色道:“這樣的事情不用你說,我自也是知道。那屍骨若真是麻瘸子的,他婆娘自然就有嫌疑了。”
許適容沒有理他,只是看著馬車窗外兩邊的田地,想著方才從泥地裡挖出的那塊東西。
一行人入城,很快便抵達了縣衙。青門縣窮困,這縣衙也不免有些破舊。門廊簷角的不少地方都已失修。前面是公堂辦案之處,中間用道門牆隔開,後面便是住家之所。楊煥一見便大失所望,那新官上任的勁頭已是去了十之五六。見許適容正指揮著一干人在歸置著帶來的器物,根本就沒理睬自己,低聲咕噥了幾句便也作罷。
那縣丞前些時日接到州里公文,知道近日會有新知縣上任,所以這縣衙裡廚娘僕役的早早便備了,加上從前已是運送過一些傢俱器物的過來,歸置起來倒也不費什麼大力氣。那楊煥的東西卻是被許適容叫小雀都給搬到了個別的屋子,與自己的東西分開放置。
待都收拾妥當了,也已是掌燈時分。廚娘過來了請許適容去用飯,她這才覺著有些餓,便過去那飯廳,拐了進去,卻見不大的飯廳裡,楊煥正坐在那裡在吃了。
許適容見桌上擺著個炒菌子、燒黃芽菜、炒雞片,燒羊脯,一個湯,另一碗已盛好的米飯,想是自己的,便坐了過去吃了一口,又覺著有些口乾,手便伸了出去取桌上擺著的一個空小碗,想舀些湯過來。
那楊煥一個下午只啃過幾口乾糧,早飢腸轆轆了,正低了頭狼吞虎嚥著,眼風掃過,見對面的嬌娘伸出青蔥玉手去拿碗,怔了一下,眼前突閃過白日之時,她也是用這隻手反覆翻檢著那屍骨,猛覺著胸口一悶,嘴巴里那口飯硬是咽不下去,活活堵在了嗓子眼。
許適容見他突然不吃了,眼睛只盯著自己的手,心中已是有些瞭然,只也不作聲,只自己取了碗過來,舀了些湯,便喝了起來。
楊煥有這樣的反應,那是再正常不過了,她也不欲嘲笑於他。事實上,從前她自己第一次在大學裡見到人類學法醫的教授,那個平日裡總是笑眯眯的灰髮小老頭,有一天一邊播放著爬滿了屍蛆只剩一團腐肉的屍體的幻燈片,指導學生根據屍蛆的生長階段來確定屍體死亡時間,一邊還面不改色地吃著手上的火腿三明治,解釋說自己早上趕來上課來不及吃早飯時,她當時胃裡的那翻騰之感,絕對不下此時她對面的這個人。
許適容不欲影響楊煥食慾,自己很快吃完,便站了起來出去,到了設在外衙邊角的停屍房。她想去拿放在屍囊中帶回的那塊圓狀物。
許適容接近時,見裡面似是點著燈火,走近一看,卻是史安正蹲在地上,埋頭似是要將今日帶回的那骨架拼回人形。聽見腳步聲,抬頭見是許適容來了,急忙站了起來,叫了聲“夫人”,又訕訕道:“在下今日有幸聽了夫人的一番高論,心中實是難平,忍不住便到此處,想再對照著這屍骨細細領會下。”
許適容點頭微微笑了下道:“你不以仵作之職為恥,反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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