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畫。
不明底細的新加坡觀眾一大早便被吸引到設在中華總商會的展廳。到中午,這個不大的展廳已接待1000餘名觀眾,前來參觀者仍絡繹不絕。多少年來,新加坡本地的藝術畫展從未引起過如此洶湧的人潮。畫展票價高達3元,在當地可謂破了歷史記錄。
基於觀眾的熱烈反應,畫展主辦者安排一些畫作出售,標價2000元到5000元,這些作品被搶購一空。展室一角,展賣人體素描集和人體油畫集的書攤,被圍得裡三層外三層。一些風華正茂的新加坡姑娘駐足展廳,瞬間決定此生目標:去當人體模特兒。
新加坡記者對展廳情景有一段生動的記述:“許多觀眾臉上表情生動,精采百出。有人張目注視,作無限陶醉或歎為觀止狀;有人依依徘徊,欲走還留,當場開啟照相機獵豔留真;有人擠得頭頂冒汗,卻神閒氣定地安撫同伴:‘忍忍!熱一熱沒關係嘛!’本地觀眾的好奇心不亞於北京市民,‘玉體橫陳’畢竟比‘高山流水’誘人。”
新加坡果然掀起主辦者所希望的“風暴”。
然而,新加坡的畫家們卻在這“風暴”中冷靜觀察,發現了許多破綻。他們說:“越看越不對勁,一些畫作沒有感情、靈魂,缺乏動感,顯得死氣沉沉。看這樣的畫,有一種被欺騙的感覺。”
畫家蕭學民發現畫展中的作品與自己印象中的中國畫家的水準、畫風不符,當場向畫展的主辦人提出質疑。
畫家曾紀策說:“這是我參觀過的畫展中畫作水準最低劣的一次。我可以肯定,它們絕對不是當年曾經轟動一時的北京油畫人體藝術大展中的作品,因為我有那次畫展的畫冊。”
尤其是那幅署名靳尚誼的《雙人體》讓人疑竇頓生。它畫面粗俗,人體乾癟,令人不忍卒睹,明眼人一看便知它絕非出自中國油畫大師之手。
叮鈴鈴… … 中國中央美術學院院長靳尚誼的電話鈴聲響了。
“喂,靳先生嗎?我是新加坡。請問,你有沒有畫作在新加坡展出?”
靳尚誼莫名其妙:“沒有呀!我根本不知道那裡有什麼中國畫展。展出的是什麼作品?”
“是人體畫。有署名您的《雙人體》,還有孫為民、詹建俊、王徵華、楊飛雲等中國畫家的。”
“這是一個大騙局!”
很快,新加坡友好人士寄來了一些畫展照片和作品影印件。靳尚誼看了,非常氣憤。美院的其他畫家們看了,也都非常氣憤。他們敦促靳尚誼:“快點發個宣告,揭穿他們的勾當!”
中國畫家對造假畫的歪風深惡痛絕。然而,幾乎每位畫家一生的創作活動都難以擺脫假畫的陰影。這次突如其來的意外事件,促使靳尚誼等一批中國畫家對假畫問題作了一番認真的思考。
假畫是一個世界性的現象。無論是在美術作品拍賣行,收藏家的畫室,國家珍品收藏館,還是皇室家族的宮廷裡,都有大量贗品或至今還被奉為珍寶的贗品。拉斐爾、梵高、畢加索、倫勃朗等幾乎所有的世界級畫師的作品,都曾被人“魚目混珠”。倫勃朗一生留下許多傳世之作,但究竟有多少是他的真品,至今仍是一個謎。世紀初,人們認為他的作品有1000幅,但目前鑑定的結果表明,真正出自這位光線大師之手的作品不超過430幅。有人估計,到2000年,被認定是倫勃朗真品的畫作也許只有250幅左右。
困擾著畫家們的一個問題是:幾乎所有著名畫家都曾遭到剽竊之苦,同時,幾乎所有著名畫家又是從“剽竊”他人畫作起家的。這種說法也許過於絕對,但有證據表明,印象派畫家馬奈、現代派畫家畢加索等,都曾長期“借用”其同行的作品。專門從事剽竊的畫師也大有人在。造假畫者的高明技巧及紮實藝術功底曾使他們中湧現出世界級的“畫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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