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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好送來得及時。”醫生見她一個年輕女孩子,倒也溫和地安慰了幾句,“病人要臥床靜養很久,你們家屬注意吧。”
杜微言坐在床邊,看著插著鼻導管吸氧的父親,這樣架勢,讓她一陣陣地心慌,連近在身側的腳步聲都沒有察覺。
易子容的手帶著溫熱的安慰握住她肩膀的時候,杜微言並沒有回頭,只是疲憊後把身子輕輕往後一靠,任由他把自己圈在了懷裡。
護士輕手輕腳地走進來,換了一瓶藥水。單人病房裡儀器輕輕地在閃爍,顯示著病床上的老人心律還算穩定。
杜微言站起來,默默走到走廊上,又定定地望著隔了一扇玻璃窗的病房。
易子容頎長的身影遮住了她的視線,用輕柔的力道將她攬在懷裡,低聲說:“他不會有事的。”
他只穿了一件白色的襯衣,薄薄一層衣料,毫不吝惜地以溫熱的身體貼緊她,撫慰她此刻的驚恐。
杜微言將頭靠在他的胸口,輕輕側一側,便聽見有力的心跳聲音。嘭——嘭——
她伸出手,環住了他的腰,有些恍惚地說:“謝謝你。”
“傻話。我又沒做什麼。”他伸手揉了揉她的頭髮,又輕聲說,“要不你回去休息吧?我在這裡陪著。”
杜微言固執地搖頭,長髮擦過他胸前,有窸窸窣窣的聲音,像是暗色中的藤蔓舒展。
“至少我不是一個人了……”她喃喃地說,“以前你說十年,我就很害怕,所以寧可不要。”
驚惶無措的時刻,隨口說的話,往往才真切地觸及內心。
儘管有些語無倫次,可他還是聽得清清楚楚。手上的力道愈來愈重,彷彿這樣就可以將她嵌入自己的身體裡,易子容微微抬起頭,眼前是一片素色的淨白牆面。空白如同此刻自己的思緒,茫然而無措,甚至不知道該怎麼回應這句話。於是只能暫且抱緊她,貪眷這一瞬的彼此。
已是深夜。城市裡星星點點橘色的亮光,將暗夜點綴得半明半昧,有瀲豔的奢靡,也有空曠的孤寂。
“你會離開我麼?”她等不到他的回應,又輕輕問了一遍。
他只是勾起唇角,吻在她眉心的地方,有些悵然地說:“什麼是離開?生老病死……總有盡頭。就算不想離開,也總有個結局。”
她在他懷裡,看不清他的表情,卻像是從那個吻裡感知到了什麼,微微顫抖起來。
易子容重又攬緊了她,靜默了片刻,幾乎貼著她的耳朵,滾燙的氣息拂在杜微言的耳側:“微言,嫁給我。”
這委實不是一個談婚論嫁的好地方、好時間。
他說得這樣直接和突兀。沒有玫瑰和鑽戒,連甜言蜜語都沒有。
周圍是淡淡消毒藥水的味道,往來間病痛與生死的折磨,甚至父親躺在病房裡還未曾醒來——
可她點頭答應了。什麼也沒說,也說不出來,彷彿這是再自然不過的事。
她被他狠狠抱在懷裡,也看不見他的表情。那個素來喜怒不形於色的男人,此刻用輕輕垂下的睫毛斂去了心事,薄而優美的唇形微微地一張,低喚了一個名字。
可是聲音這樣輕,像是從他的心底悄無聲息抽枝的嫩芽,誰也不曾聽清。
哪怕她就靠在他胸前。
杜如斐是在第二天中午醒的。剛一張開眼睛,便看到了守在床邊的女兒。他想要說話,卻發現自己的嗓子乾澀得可怕,連一個音節都難以發出來。只能吃力地抬了抬手,撫了撫杜微言的頭髮。
杜微言雖然靠著床小憩,卻依然很警醒,看見父親醒了,忙不迭叫來了醫生。
醫生檢查完畢後,只說狀況很好,要他臥床靜養,儘量不要說話,更不能勞累。杜微言鬆了一口氣,握緊了父親的手:“嚇死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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