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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個人，是他再熟悉不過的。

陸廷霄。

&ldo;這位夫人如何稱呼？&rdo;他淡淡笑著，彷彿不認識她旁邊的人，只看著她。

&ldo;沈樓主前日在武當不是已經知道了麼，小女子姓謝，閨名嫣然。&rdo;

謝嫣然此刻正在下筆，畫一朵牡丹的花瓣，這一筆完了，畫也就大功告成。

她長舒口氣，抬眼看著眼前的人，眼波再清盈不過，只是這樣的清澈，似出塵脫俗，又惹人心憐，難怪當年于素秋會如此傾心於她。

即便再挑剔的人，看到他，也會不由自主地暗贊一聲，除了足疾，這男人給人的感覺，就像一汪平靜無波的海。

之所以是海，是因為當海最平靜的時候，你經常會被迷惑，而忽略它最危險的時候。

&ldo;謝夫人。&rdo;他輕道，語氣破碎在空氣中，頗有點呢喃的味道，彷彿在喚自己的心上人，讓人不由有種憐惜繼而不忍抗拒的味道。

朱唇輕輕一揚。&ldo;沈樓主果然名不虛傳。&rdo;

一開口就把她苦心營造的天魔功給破了。

這種天魔功，不是什麼邪術，放到現代，可以稱之為催眠。只不過不可小覷古人的智慧，在一千多年前，天魔功的威力遠勝於催眠。它能透過色、味、視、觸、感等多方面的感覺去迷惑人的心神，從而達到擾亂神智，控制人心的目的，後世聞名的元十六天魔舞，其實也是源於天魔功。當初沈融陽在古道中遇到的心魔，其實就是旱魃所為，千年成魔的旱魃，能夠令沈融陽神智大亂，謝嫣然的天魔功縱然再厲害，對於他來說，也是大大打了折扣。

謝嫣然自然不知道這些曲折，她苦練天魔功多年，自負未遇敵手，眼前這人一出現，就將她的自信一下子擊碎。

&ldo;陸教主中的是天魔功？&rdo;

自他出現到現在，陸廷霄的表情，一直是淡淡的，這與以往並沒有什麼不同，只是細心一看便會發現，這種淡是冷淡，如寒冰般的刺骨懾人，而不是之前萬事不上心的冷淡，他看他的眼神，就像一個毫不相識的人，一件從無感情的事物。

&ldo;嫣然不敢託大，僅天魔功豈能讓陸教主聽話。&rdo;謝嫣然搖頭，動作十分好看，只可惜用錯了物件。

&ldo;哦？&rdo;沈融陽微微側著頭，臉上有好奇，卻是不急不躁，就好像在聽一個朋友閒聊。

這兩個人真的是朋友？的

她有點懷疑了，卻仍舊笑道：&ldo;告訴沈樓主也無妨，陸教主還中了忘川蠱。&rdo;

顧名思義，忘憂忘情，忘卻一切前塵，如渡忘川，如歷生死，苗疆七蠱之一。

沈融陽嘆了口氣。&ldo;這蠱雖然厲害，卻是世間罕有，難為謝夫人能找到願意練成此蠱而犧牲性命的人。&rdo;

&ldo;這世上，只要有財力，沒什麼是買不來的。&rdo;謝嫣然微微一笑，&ldo;沈樓主富可敵國，應該比我還明白才是。&rdo;

&ldo;固然不可無財，也不可過於依賴財物。&rdo;沈融陽也笑道，&ldo;也許正是因為心中受過創傷，才會覺得萬事萬物皆可輕易拿來交易。&rdo;

謝嫣然臉色微變，旋又淺淺而笑。&ldo;沈樓主覺得還有買不來的東西，那麼眼前這個人，可值得你拿一座如意樓來換呢？&rdo;

沈融陽的目光掠過眼前這個人，他卻已不再認得他。

面沉如水，聽他們說了那麼多，眼神沒有一絲起伏，彷彿冬日寒冰。

&ldo;值得。&rdo;

沈融陽淡淡道：&ldo;錢，是死的，人，是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