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柴、跳舞唱歌、煮水造飯、明火炊煙……把個真偽難分、虛實模辯的大人群生活氣氛營造起來、煽乎起來,騙得對手死心塌地。及入荊洄水道,看地利在我,旋即趁夜撤淨最後一批平民,讓留守兵士河中下錨、猛然打橫裴泥筏——
於是上演了剛才那一幕。
野人撲空,白費氣力大半天,傷亡慘重一無所獲,沒腦子終究只能挨坑。等監軍督陣的冷民兵士趕到,堅守至下錨一刻的雍軍兵士早換乘小船逃離冰筏、擊棹搖櫓追趕大部隊去了。巨筏橫攔河面,野人船隊亂作一團,想重整陣腳、繞筏來追,一時片刻定然不能。
單此一項,至少又為雍**民爭取到半天時機。若無意外,明日朝食就能看見慄國水軍的橫江鐵索了;冷民哪怕追得上來,面對慄軍艦隊、水陣亦只能知難而退。
但盈光沒打算就這麼鳴金收兵。
胃口都是喂出來的—— 眼前戰果大大超出盈光的預期,也著實撐大了他的胃;本意走一步看一步的他,已盤算著該如何將追兵吃掉了,哪能曉得敵軍還有二十餘條鬥艦埋伏在附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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茗玉火燭(二)
“弟兄們!—— ”
盈光佇立船樓露臺,輕裝袍弁,揮劍指揮道:
“—— 斗子弩!火石榴箭!三百米!放!”
霎時號燈起落、鼓角爭喧,盈光手下全部戰力—— 一艘樓船、一艘鬥艦、三艘鏵船—— 齊刷刷艦首對敵,一字排開,艏弩齊射,幾十支火石榴箭嘯然拋去,九成打在裴泥筏上。熾霰軍“火石榴箭”可不是普通“火箭”:尋常所稱“火箭”,實為一般弓弩箭矢,僅於箭鏃綁縛引火之物,點燃射出,焚敵營帳、器械、糧草、船艦;“火石榴箭”則是在箭鏃後面串聯火藥包,可以縱火、爆燃、施煙,威力巨大,往往兩三矢命中即可毀沉一條走舸級小船,最利水戰。冰筏上偶人多由被服、草木、柴火紮成,天寒物燥,一點即著!
水戰百略,莫如用火;偏偏盈光自小喜歡放火,從他守衛雍都之戰即可瞭然。是故裴泥筏上偶人、棄物有意密集堆放,騰地著起火來,棄舟登筏的敵兵一下子盡墮火海!冷民燒著了頭巾、衣服,野人燒著了頭髮、鬍鬚;冷民哭爹叫娘喊情人,野人唔哩哇啦聽不懂;近水的不顧一切跳了河,遠水的摸爬滾打無奈何。追兵前鋒,至此折損三成!
“……我艦伺於筏後,以冰筏作掩護,藉砲弩之利,露頭一條,打他一條!……”
五船依計而行,逆流駛近裴泥筏—— 仍處敵軍弓弩射程之外—— 所有彈力床弩、捻力床弩、捻力砲卯足了勁,將許多火箭、石彈、陶彈、油瓶、油罐、沙土袋、碎石袋、雜物袋雨點般打向筏上、筏側的敵兵敵船——
—— 可憐無數野人困聚冰筏一線,船隻損毀,寒江包圍,火舌纏身,進退不得,攻守不能,合兵無力,分兵難開,只好一味被動捱揍,隨便一弩一砲便能殺傷多人。只見那火箭助增火勢,油瓶油罐火上澆油,陶土彈破片紛飛,碎石袋天女散花,石彈、沙土袋、雜物袋“乒乒乓乓”、“噗噗嗵嗵”打中裴泥筏、打翻打碎野人舟—— 那些野人船脆的尚好,砸個洞、砸兩截、砸開花,趕緊冒水沉底完事;就怕偶爾來個結實點的,一砲上去沒能砸爛,卻砸得整條船像個蹺蹺板一樣蹦翹起來,船上野人們“哇哇呀呀”彈子兒似地拋飛滿空,恍如一群瘋狂躍水的跳鰱!
須臾烈火淌溢擴散,循破船爛木燭遍河面,瞬渲成一派煙焰漲天、河水盡赤的悽慘景象;冰壩火牆,斷水橫江,荊洄水道徹底封死。目睹此景,白赤忠乃向盈光進言道:“殿下,敵軍已無追擊再戰之餘力,而我方兵少船寡、彈藥有限,戀戰下去並無意義。以白某愚見,不如早行退卻,回去護航百姓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