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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一進去,就一股熱浪湧來,幸虧張鳳起有溼衣掩著,不然只怕已經嗆暈過去。這房裡黑煙繚繞,她看不清張沅在哪,正要呼叫一聲,卻差點被一道寒光刺中。幸虧薛承義緊隨其後,拉著她一退。
張鳳起卻是認出這匕首,雖然沾了血,但和自己的一模一樣。這匕首是趙浪準備的,有三把,她一家三口各一把。刃道極好,削鐵如泥。
“娘,是我,爹呢?”張鳳起上前一步,果然是夏氏,她面色通紅,連連咳嗽,顯然氣息不穩。
“裹兒……咳咳……”虛弱的聲音是張沅的。
張鳳起大喜,循聲走去,見張沅依然躺著,第一件事就是撕衣服,也幸虧是粗布舊衣服,張鳳起咬牙就將溼衫撕成了幾條,遞給夏氏和薛承義,道:“快掩住口鼻,你快扶著我娘去我的房裡的地洞裡。”
說完,張鳳起已經扶著張沅起身,將溼布條塞住他的鼻口。張沅雖然瘦弱,但到底是成年男人,張鳳起扶的十分吃力。
走在前頭的夏氏心知肚明,推開薛承義,道:“你去扶王爺,我自己出去。”薛承義雖然不忍,但看張鳳起一臉冷汗熱汗,一咬牙便前去將張沅扶住。
張鳳起有了助力,三人也走得快了幾步,哪知就在衝出房門之際,門框上忽然掉下一根帶火的粗重木條,結結實實的砸過來。薛承義將張鳳起一推,就正落到了他的肩臂上。薛承義順勢猛一低頭,沒覺著疼,扶著張沅繼續逃,冒著熱浪,竟然逃出了房門。
夏氏走得最前,步子卻是巍巍顫顫。張鳳起放心不下,但薛承義這邊……為她擋了傷。
薛承義會意,隱忍道:“我無妨,郡主,快去扶王妃。”張鳳起用力點頭,將張沅交給了薛承義,上前扶著夏氏進了自己那間房。
這時,燒的滾燙的房子中一根熊熊燃燒的房梁迎頭砸下,她拉著夏氏快速一躲,而藉著一閃而過的明亮火光,她在房中一眼看到了薛承義的床褥,床褥上皆是火苗。
張鳳起眼疾手快的踢開床褥,這時便露出一方鐵板來,夏氏幫著張鳳起一同拉開。這時,薛承義已經扶著張沅闖了進來,他的臂膀好大一塊焦黑,想來是那時被燒傷的。
四人依次進了地洞,張鳳起便小心的鐵板合上。
地洞的確是地下的洞,因為是張鳳起拉著薛承義慢慢挖的,手工業餘,所以空間狹小不規則。但麻雀雖小,五臟俱全,洞裡儲備著一些清水和乾糧。張鳳起每隔幾日就會換新,她素來懂得未雨綢繆。
張鳳起還準備了金創藥以備不時之需,就是不知道對薛承義的燙傷管不管用了。但不管如何,總得試試。
薛承義臂膀上的傷勢不算太重,但看上去十分猙獰,約摸巴掌大一塊。張鳳起抬手撕了他袖子時,連皮帶肉都差點撕掉,薛承義竟然忍住了沒吭聲。
這讓張鳳起有些詫異,看薛承義眼中的忍耐,不免動容,聲音不自覺溫和了些許:“也不知道躲,竟然傻到推開我自己迎上去。”
薛承義聽來只當是嗔怒,有些不好意思,並不知辯解。
張鳳起對他沒招,這人太溫和了,和水一樣,沒法硬著來。於是她心細為他擦了藥,卻並沒為他包紮,燙傷的傷處不能捂著,不然得發炎。古代發炎沒青黴素,是要死人的。
“裹兒,幸虧有你。”夏氏感慨道,能有這麼有勇有謀的女兒,她與有榮焉。
張沅也大有死而後生的感覺,心情竟然開闊了許多,嘆道:“總算逃過一劫。”
夏氏卻沒有真正輕鬆,皺起眉,下意識朝張鳳起發問:“裹兒,你說今兒晚上是怎麼回事,到底是誰派的人馬,竟然要將咱們趕盡殺絕?”
張鳳起臉色一沉,道:“爹若是沒了,京裡得好處的就那麼兩位。今次看來,說不準是螳螂捕蟬黃雀在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