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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這兩世擁有的本就不多,父親的疼愛,家人的愛護,知己的相交,她只想守住僅有的,不願為了一個明知兩敗俱傷的結局,而去賭上所有。
周譽看她笑得都冒出了淚花,甚至語無倫次的模樣,不知為何,就像看到了朵即將瀕死的花,黯淡枯萎,總有種叫人尤為慌亂心疼的感覺。
且他的直覺,是不能再讓她說下去了,「夠了,你是歡喜得過了頭,出現了夢障,此刻不適合再說這些事。」
正巧身後周雁榮等人也追了上來,周譽便鬆開她的肩膀,將人圈在懷中,在她耳邊低低地安撫:「你這會還沒想通,不急得答覆,這幾日你就在家好好等我,待我從平陽回來,再同你說。」
沈菱歌聽著他的安撫,一言不發,甚至嘴角還咬著嘲諷的笑。
說?她冷哼一聲,他們之間已經沒有什麼好說的了。
接下去,沈菱歌下馬進莊子,全程都很正常,會笑著和周雁榮說話,會小聲打趣沈淑欣和宋十郎,甚至連偶爾眼神碰上週譽,也是毫不避諱。
此次跑馬來的人不算多,且都是爽快不拘小節之士,又有齊王和大長公主在,便未分開擺宴。
而席上,周譽的目光,一直似有若無地落在沈菱歌身上,見她有說有笑,半點也看不出,方才失態絕望的模樣。
但她越是正常,反而越顯得反常。
周譽甚至想要把去平陽的時間推一推,心裡總有個隱隱的聲音在提醒他,今日若不把事情定下。
恐怕又要生變。
可平陽守備出了大事,營中佈防圖失竊,此事關乎軍機,他已先派遣肖伯言前去暗查,方才傳了訊息回來,刻不容緩,他必須得動身了。
周譽還想在離開前,再與沈菱歌說兩句話,但侍衛已準備好了馬兒,在門邊焦急地等待,他也無法再多說什麼。
同周雁榮交代了幾句才起身,只是在路過沈菱歌身畔時,略微頓了頓,想著她不願被人知道,終究什麼都沒說,而後才大步離開了。
周譽一走,席上的氣氛瞬間好了起來。
沈淑欣胃口小,用了小半碗飯,便覺得屋內不透氣,由婢女陪著出去吹吹風,宋十郎不放心她,也跟著一道出去了。
一時屋內只剩下六七個人,周雁榮也不用裝正經了,大手一揮,讓人把杯子裡的酸梅湯全換成了果釀,「來來來,我們來玩飛花令,誰接不上的就得罰酒一杯。」
大長公主的名號可不是吹的,吃喝玩樂樣樣精通,在她面前京中的少爺公子們,沒個敢自稱紈絝的。
眾人捧著她,自然各個都說好,沈菱歌的酒量算不得好,但此刻氣氛正好,她若是這個時候打斷,只怕有些掃興。
且今天被周譽刺激了,聽他們提到酒,竟然還有些想喝的衝動,便也跟著點了頭。
飛花令便開始了。
由周雁榮起頭,她略微想了想道:「我便出個應景的題兒,每人說一句有關夏日的詩句,不可重複,我先來。」
別看周雁榮平日吃喝玩樂,好似不學無術的樣,實則宮內太傅交出來的,怎麼可能學問不好。
用她自己的話來說,便是文能科考奪狀元,武能騎射定乾坤。
這當然是她誇張自傲的話,做不得數,但也能證明她確實涉獵廣,能搞學問也能玩樂兩不誤。
有周雁榮在,自然是不怕冷場,一圈下來眾人皆是詩興大發,沈菱歌雖然讀得多看得多,但在作詩這方面,還是略微差了點。
第一輪還能用以往所學勉強對上,等到第二輪時,便有些吃力了。
既是要玩,就得玩得起,沈菱歌也沒猶豫,很是爽快地將杯中果釀飲盡,引得周雁榮的叫好聲,「真沒看出來,菱歌你這是深藏不露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