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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從幼時便知道,他受父皇的恩寵,妒忌爭寵算計樣樣都有,既要享受無上的榮光,便同樣要擔負起陰私詭計。
或許起先他是誤會過沈菱歌,覺得她貪慕虛榮,可那次騎馬時,他是真心實意的讓她等他回來。
「我知道的,我都懂的,我從未痴心妄想過可以做你的妻,我難過的,是你輕飄飄的話,讓我知道,在你心裡我的分量便只是如此。」
周譽如鯁在喉,他沒辦法辯解,他之前確是對她誤解,確是沒平等的正視她。
但在一次又一次的相處中,沈菱歌帶給他的震動,都是不同的。
他想收回自己之前的傲慢與狹隘,卻已經晚了。
「我知道無法做你的妻,便很自覺的退避,可你實在是可惡,我都退讓成這樣了,你還不肯放過我,非要壞了我最後一點念想。」
沈菱歌本是在笑的,不知想到了什麼,突覺悲從中來,捂著臉泣不成聲。
周譽喉結上下滾了滾,想要伸手攬她入懷,可又苦於動彈不得,只能沉著眼啞然道:「我頭次對女子動心,頭次魂牽夢縈,要我如何肯放手。菱菱,你信我,給我些時間,我能解決一切,也能娶你。」
沈菱歌聽不得這樣畫餅的話,她以為方才說了這麼多,他還明白了,這人怎麼就說不通呢,「我又不是稚子,你少拿這樣的話來糊弄我,且我也不願你陷入兩難之中,現在這樣難道不好嗎?」
現在倒是說娶了,當初怎麼不說?非要等聖旨下了,她決心出家了,就來說這樣的話,實在是可惡!
「我也如你所願不嫁人了,陛下許我出家,我也喜歡當道姑,昨日你沒瞧見我穿道袍嗎?我歡喜極了,你非要摻和進來作何!」
周譽已經能摸出些許她的脾性了,這人是個爆竹,遇火一點就著,他現在說再多都沒有用。
只能順著她的話往下說:「好好好,是我說錯了話,你願如何便如何,你想當道姑,我便去當和尚。只是我的決心也該叫你知道。」
「你當什麼和尚,你是嫌這世道不夠亂嗎?什麼決心不決心的?我的決心你怎麼就當不知道呢。你既是已經醒了,想來這傷對你也不算重,也該回去了,在我這算什麼樣子。」沈菱歌惱羞成怒,氣得只想把他往外趕。
「暫時還不能回去。」
「為何?」
「有人不忠。」不然刺客怎麼會早不出現晚不出現,正好在這個時候冒出來。
分明是對他的動向很瞭解的人,他來尋沈菱歌是個意外,但既然在這住下了,恰好可以趁這個機會,看看躲在幕後搗鬼的人是誰。
沈菱歌看著他半信半疑道:「肖將軍呢?你難道連他都不信了?」
「菱菱,我能完全相信的,只有你。」
周譽這句話算是觸碰到了沈菱歌的柔軟之處,將她所有的言語都憋了回去,他說相信她。
這世間誰都不信,唯獨信她。
許是見沈菱歌有所動搖了,周譽盯著她又道:「如今我無處可去,還望菱菱收留。」
周譽居然在示弱,他這樣一個高高在上的王爺,她還以為他是壓不彎的磐石,沒想到他也會承認自己的無助。
他與往日人前威嚴兇狠的模樣完全不同,看著她的目光中透著幾分期許,甚至還有隱隱的期待。
沈菱歌止不住地又動搖了兩分,但還是抿著唇沒說話。
「若是讓你為難了,便當我方才的話都沒說,辛苦菱菱給伯言傳個訊息,讓他來接我,我如何來的,便會如何離開。放心,絕不會牽累沈家,也不會叫你名節有損。」
他沒有死纏爛打,也沒有裝哭賣慘,反而在很認真地為她考慮。
說完真的撐著病體要下床,沈菱歌明知道他是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