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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只關心表哥如何:「莊嬤嬤,我想打聽些事,昨日我昏迷後這一路上可有遇上過其他人馬?」
莊嬤嬤正在給她梳頭,聞言皺了皺眉,「姑娘問這個做什麼?」
「我只是想著,能不能有機會趕上那幾個惡奴,將被偷之物尋回來。」她怕莊嬤嬤起疑,還放低了聲音,可憐兮兮道:「丟的首飾裡,有個我母親留下的玉鐲。」
小姑娘柔柔弱弱的,遭遇又實在是可憐,身上還都是傷,莊嬤嬤不免生出幾分同情來,聽她這麼一解釋也覺得合理。
想了想後道:「昨日姑娘昏迷沒多久天便暗了,那條道向來不安生,爺吩咐了徹夜趕路,等到了安全之處再休整,這一路倒也沒遇上什麼旁人。」
見小姑娘傷心還安慰了兩句,「丟個東西倒也罷了,人沒事才是大事。」
沈菱歌裝作失落的模樣點頭說好,心中不免疑惑,她昏迷之前好似看到表哥追上來了,難道是她的錯覺?
可記憶裡她剛出了徐州地界,便馬上遇上了山匪,怎麼會沒遇上人。
還是說那些山匪真是有人安排的,認出了齊王的馬車,畏懼齊王之勢,這才收手了?
若真是這樣,那進京之前,她必須得想辦法留下才行。
沈菱歌看著面前不足手掌深的溪流,再想到表哥,突然想起件事來,扭頭看著莊嬤嬤問道:「莊嬤嬤,咱們這會是到哪了?可是進了兗州地界。」
莊嬤嬤覺得她有些一驚一乍的,小姑娘管這些作何,但又見她認真,還是勉強的答了:「咱們在兗州城不遠處,休整後,快馬加鞭再行兩日便可進城了。」
「不,不能進城,那位大人呢?我要見他,我有萬分緊急的事要與他說。」
第4章 你很怕我?
沈菱歌記得很清楚,當年她被表哥救下後,他們也是往兗州方向進的京。
時值春末夏初,應當是萬物生長春光和煦的時候,可山東六府卻遭遇了前所未有的旱災。
井泉枯竭,黃風時作,飛沙滿天,農田內顆粒無收。1
春旱在歷史上並不是首次出現,但如此大規模的春旱還是讓官員和百姓措手不及。
兗州是最早發生災情的,當地縣官起先以為只是普通的春末少雨,又怕影響政績,私聯了其他幾府,將散播旱情的百姓都給控制住了。
但沒想到半月無雨只是噩夢的開端,等其他各府意識到不對,開始放糧屯水向各方求助時,已經晚了。
之後關於那場大旱,縣誌上記載,『崇安二年春夏大旱,自三月至七月亢陽不雨,歲大飢,人相食,流民載道。』2
沈菱歌一行途經兗州時,正好是旱災的初期,兗州已經一個月沒下雨了,農戶商販是最早察覺不對的,有人上報給當時的縣官,卻被當做鬧事者給關進了牢獄。
可連日無雨井泉枯竭,這事如何瞞得住百姓們,瞬間城內人心惶惶謠言四起。
縣官劉大人不想著如何解決旱情安撫百姓,反而聽信什麼天師的鬼話,封城求雨,不僅到處在抓察覺不對想要逃出城的百姓,還戶戶徵銀以供求雨。
表哥當時進城也是為了買乾糧換馬車,且去往京城這條路最便捷,誰能想到一進城隔日便出不去了,他們被困在城中整整一個月。
起先買糧買水只是比別處貴些,再到後來,貴幾倍的銀子也買不到水糧了,眼見著後院的水缸一點點沉下去,表哥也開始慌了,時常往外跑,打聽何時能開城門。
偏偏那會沈菱歌還犯著病,夜裡夢魘,白日夢障,還時常發著熱,熬藥要水吃用更要水,沒有比這更艱難的了。
每日表哥外出回來皆是愁眉不展,但在她面前卻溫柔體貼,他不捨得喝水,一日就飲三口,餘下都留給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