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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說,她便聽著。
“一年前,你們從驪京逃出來,直到躲進了巴丘,晏小千在驪京就已經身中巨毒,在這裡撐了半年,早已是病人膏盲,我因遭了連環暗算,一路被人追殺到這裡,被你救回了家。”
“幾年前,我在驪京曾與你們有過一面之緣,晏小千自知時日不多,便央求我在他死後照顧你,怡巧我也打算在此處暫避一陣子養好傷,便應允了他。晏小千亡故後,你……又失憶了,我便代替他,成了這個家的男主人。”
顏歌彷彿失去了靈魂,只是怔怔地看著他,怔怔地聽著他說,直至他說完了,她才艱難地從口中擠出一句:“那麼……你又是誰呢?”
“洛刑天。”眼前小女人失魂落魄的模樣讓男人心中很不好受,一聽她問自己的姓名,立即據實相告。
顏歌輕輕地點了點頭,木然地轉過身,腳步如夢遊般,一步一步地朝門外走。
老天爺真是給她開了個天大的玩笑,她委身的男人,卻不是自己的丈夫,她真正的丈夫已經亡故了,那她該怎麼辦?
顏歌心中糾纏地如亂麻一般,一抬頭,太陽金晃晃地直刺著眼睛,她只覺太陽穴陣陣地發脹,眼前倏地一花,接著雙膝一軟,她便失去了所有的意識。
她惡夢連連,半夢半睡,偶爾還會驚醒,一整夜,洛刑天都沒有真正闔眼,他一直守在遭受到打擊的小女人身旁。
每當她稍有動靜,他便會立即輕拍著她的肩背,安撫她,而每當顏歌抬頭,也會準確無誤地在暗夜之中看到那雙深邃而擔憂的眼。
在這寂靜無聲的夜,如此近的距離,近到彷彿都能聽見對方的心跳聲,卻又如咫尺天涯。
顏歌陷入了深深地自責和自我厭齊中。她厭惡自己連真正的丈夫都忘記了,卻夜夜與另一個男人享受著魚水之歡,世上常唾罵的不守婦道,大概就是說她這種人吧。
漫漫長夜,如何能真正睡得著?
剛一入眠,便看見夢中的少年正在綺麗樓閣間對自己微笑,他一定是小千,她夢到他那麼多次,卻忘記了他是誰,可是現在她確定了又不敢再見他,他的笑容,他的寬吝,只會令她更加地厭惡自己。
還有一直守著自己的這個男人,為什麼一直用那種焦慮擔憂的眼光望著她?
心酸又疲累地閉上眼睛,窗外已露出第一絲魚肚白,顏歌終於在無盡的傷心和淚水中迷迷糊糊地睡沉了。
第6章(2)
她睡了,手腳卻是越來越冰涼,洛刑天蹙眉,大掌摸摸她的小手,再探向懷中人兒的額頭,雙頰及額頭卻如火燙,顯然她正在發燒,他略一思忖,小心翼翼地替她蓋好被子。
屋裡屋外都靜悄悄的,遠遠有公雞報曉的啼聲傳來,他開啟院門,踏出這個簡陋的院落。
不足一盞茶的功夫,勿勿出門的男人又很快返回來了,身後不遠處,還好幾個人一路小跑地跟著。
進屋後,他大步走進內室,當發現縮在被裡的小女人一張小臉已燒得通紅,心中不免焦慮,回頭便冷喝一聲:“還不過來看病!”
“是,是!”氣喘吁吁地跟在洛刑天身後進門的,明顯剛被從床上楸起,睡眼惺忪的樣子,大概連臉都還來不及擦一把,正是“皮家醫舍”的三兄弟。
誰曾想,那皮家三兄弟,顏歌辛辛苦苦攢著銀子打算央求的三人,皮有福、皮有祿、皮有壽,居然會在天明時分齊齊光臨這間小小寒舍,甚至沒一個空著手,拎著、揣著、抱著的罈罈罐罐裡,裝著大把的珍稀補品和名貴中草藥。
這般情景,無論是隨便被巴丘裡的哪個人看見,恐怕要吃驚到下巴掉下來了。
究竟是撞上什麼樣的天煞對頭,才能唬得皮家“福祿壽”三兄弟連家當都給搬出來?
皮家三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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