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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方人——”
“魏知,山南道柳州府長亭縣落馬村人氏,前成嘉隆十三年生,父魏景,母尹芙蓉。”鳳知微把假履歷背得滔滔不絕,“……長熙十三年青溟書院得陛下特簡,歷任朝華殿學士、右春坊右中允、青溟書院司業、《天盛志》編纂、禮部侍郎……”
坐在一側的九儀殿大太監賈公公笑道:“這魏大人,兩年之內當了多少官兒吶。”
眾人立即都把含笑的目光看向他——賈公公雖是閹人,但卻是自陛下登基便在身邊服侍的老人兒,在那種殺人如草的地方,歷多少年宮闕浮沉而不倒,從來便不會是簡單人物,今天他被派來聽審,其實就是代帝親臨,誰也不敢輕忽。
老賈是天盛帝身邊人,一向口緊謹慎,輕易不對任何事表態,今兒這一句話,彭沛等人聽了眼神都閃了閃——賈公公的意思,莫不是指這小子升得太快,不妥當?
賈公公的意思,有可能就是陛下的意思。
某些人興奮了,某些人卻皺起眉頭,賈公公呵呵笑著揮揮手,道:“老奴失禮了,不該胡亂插嘴,老奴什麼都不懂,各位大人儘管審便是。”
彭沛冷笑一聲,等鳳知微報完,厲聲道:“魏知,還不將爾監守自盜,有負陛下愛重,偷竊春闈試題之罪,一一……”
“罪臣魏知,收受江淮道人氏,青溟書院學生李長勇等人五千金賄賂,於長熙十五年三月初二夜,先借宴春酒樓飲宴之機,盜取尤、張、二位禮部侍郎隨身鑰匙,隨即指使四品帶刀御前行走顧南衣,夜入禮部,擄值夜官員禮部員外郎季江,將其綁縛於禮部後廚南牆下地窖,再潛入暗庫密櫃,私錄長熙十五年春闈考題,由顧南衣將其轉交李長勇,後李長勇將考題謄抄數份,意圖將之售賣,被帝京府巡夜兵丁查獲……”
鳳知微在一堂目瞪口呆的大員中越說越快,語氣平平毫無音調起伏,背書似的,末了突然一停,抬頭,一笑。
“……以上,為刑部尚書彭沛,昨夜指使所屬六品獄官桂見周,事先擬好,意圖以嚴刑逼迫魏知所認之‘罪狀’全文!”
“你!”
滿堂聳動裡彭沛拍案而起,“一派胡言!”
“怎麼胡言了?”鳳知微抬眼斜睨他,“你動大刑逼我,你手下桂見周以萬蛇噬咬之刑刑我——”
“胡說!”
“無恥!”
“臨堂誣陷,你找死!”彭沛冷笑,反正昨日刑未動成,死無對證。
“當眾抵賴,你昏聵!”鳳知微也冷笑,你以為沒動刑姑娘奈何不了你?傻貨。
“彭大人。”內閣吳大人見兩人梗脖子鬥雞似的杆在那裡,忍不住提醒,“那個桂見周獄官現在何處?到底怎麼說,傳上來詢問對質便是。”
這擺明是要幫彭沛的,不問鳳知微可有刑傷,卻問桂見周,桂見周是彭沛手下,又是獄官,便是直接提上來問,也必然不會承認的。
彭沛張了張嘴,怔在那裡,桂見周已經死了,但是死因卻沒法說清楚,昨天他怕受責,沒敢將這事對外聲張,直接對帝京府報了個失足落水,這要扯出桂見周的死因,難免要扯出華瓊,扯出華瓊,便會扯到殺人由來,到時候,誰知道那張可怕的嘴會說出什麼來?
“桂見周昨夜失足落水。”他斟酌半晌,最終還是沒管某人的眼色,冷聲道,“屍身今日已經由家人下葬了。”
“死得真巧……”十皇子手撐著頭咕噥,聲音不高,但誰都聽得見。
“砰!”
他話音剛落,遠處傳來一聲鼓響,聲音沉雄巨大,只有一聲,眾人都已聽得清楚,隨即一個衙役急衝衝的跑來,道:“各位大人,有人擊鼓鳴冤——”
“這什麼時候了,鳴什麼冤!”彭沛大怒,“交給書辦先記錄在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