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部分(第4/5 頁)
一間望了一眼,然後把簍子往地上一放,扭頭進了左邊那一間。
兩間屋是既沒門也沒簾,一眼可以看到底,很明顯的,右邊那間是廚房,左邊那間是睡覺的地方。
這間“臥室”說來可憐,木頭釘的架子,上面放著一張門板,這就是床,床上有一床褥子,一床被子,一個枕頭,不,該說是個小包袱,除了這,就再也看不見別的了。
不,床頭還有條板凳,板凳頭上也放著一盞油燈。
不差,他一個人擁有兩盞燈。
也許是打了半天的魚,人累了,他進屋就往他那床上一躺,雙手往胸前二放,直望著屋頂出神。
屋頂是茅草,還有屋樑,有什麼好看的?暮色低垂,天黑了,茅屋裡更黑,他又能看見什麼?
突然,他翻了個身,點起了那盞油燈,燈光微弱,但在他這間斗室裡,也算挺亮的了。
點上燈後,他右手探人了懷中,當他那隻右手從懷裡袖出來的時候,他手裡多了件東西。
那是一張紙,不,是一張素箋,那本來雪白的素箋,也許是時候過久,再不就是被他的汗漬的顏色都變黃了。
他沒在意這些,緩緩攤開了那張素箋……
素箋上,寫著一行行的字跡,字跡娟秀,顯然是出自女子手筆,映著燈光細看,那赫然是一闋詞:
紅藕香殘玉簟秋。輕解羅裳,獨上蘭舟。
雲中誰寄錦書來?雁字回時,月滿西樓。
花自飄零水自流。一種相思,兩處閒愁。
此情無計可消除,才下眉頭,又上心頭。
這是李清照的“一剪梅”。
一個打漁的人何來此物?
李清照這闋詞兒,是在她夫婿趙明誠一次遠出,她寂寞深閨
時,泣然在錦帕上作的,詞中備道相思之苦,如今這位打漁的他,也懷著這麼一張上寫“一剪梅”的素箋,莫非他也在被某位多情的人兒思念著?
突然,他笑了,那笑,聽來冰冷,而且怕人。
旋即,笑聲沒了,他一雙眉鋒皺得更深,那雙眼之中流露著的,太外,太多,令人難以言諭,難以意會。
不過,有一點不難明白,那是黯然,腸斷,魂銷。
他緩緩地把那紙素箋挪離眼前,手,拿著素箋的那隻手,緩緩地又落回了胸前,他陷入了深思,想,想,呆呆地,痴痴地,沒人知道他在想什麼,除了他自己……
驀地—聲:“燕大哥……”
是一聲焦急而驚慌的嬌呼。
他一怔神!
緊接著又是一聲,一聲連一聲,而且越來越近。
他慌忙摺好素箋藏入懷中,一躍下床,快步行了出去,他出了茅屋,來人已進竹籬,是大姑娘,她那雙美目有點紅,嬌靨上滿是焦急驚慌之色,一見他出來,她立即停了步。
他倏然強笑:“是你,秀姑,什麼事這麼匆忙?”
她定了神,嬌靨上的焦急驚慌色全沒了影兒,冷冷說道:“爹不知道是怎麼了,突然暈倒了,我想請你去看看,不知道你願不願去……”
他一怔,忙道:“怎麼,大爺暈倒了?”
大姑娘微一點頭,道:“是的,就是剛才喝著酒突然暈過去了……”
他略一沉吟,道:“走,秀姑,我跟你去看看!”回身帶上了門,邁步走了過去。
大姑娘冷冷地望著他道:“這時候你就不怕了麼?”
他眉鋒一皺,道:“秀姑,你怎麼……我不能見危不救,快走吧!”
大姑娘二話沒說,天知道她是不是真鎮定,是不是真冷漠,她轉身走出了竹籬,腳下飛快。
行走間,他問道:“秀姑,大爺好好的怎麼會……”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