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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已經深了,萬家的燈火在月光星辰的照拂下逐漸進入夢鄉,岑藍坐在房間的梳妝鏡前,神思有些茫然。自己還愛秦彥書嗎?還是愛著那份對愛情付出的努力?就好像是希臘的古祭壇,歷經荒蕪,卻還是人們朝拜的聖地,而他就是年少時候自己心裡的那一尊神佛,即使崩塌了,可在曾經很長的一段歲月仍舊是她的信仰。
掌心裡彌留著另一個男人的溫度,方才拖沓著鞋子走路的滑稽樣仍舊有些好笑,她定了定神,不再強迫自己去想過去的那些事情。而方才的溫暖,令她唇邊勾起一抹笑意,右手拉開了桌下的抽屜,從一個木匣子裡取出一顆銀灰色的扣子來。
顧卿恆仍在書房處理公務,橘色的燈光從門縫裡透出,岑藍覺得安心,拿著針線走進了衣物間。他的衣服多的嚇人,各式各樣的外套、襯衣、配飾,可屋子的主人似乎了習慣了固定的搭配,許多衣服嶄新的堆放在櫥櫃裡。
岑藍拿起幾件襯衫比對了一下,眼風掃見角落裡一件湛藍色的襯衣,那衣服缺了半個袖子,卻熨帖的乾淨整潔。她好奇的拿出來細細檢視,發現另外一個袖子上的扣子顯然和她手中的那顆一模一樣。
先前她一直不肯相信,不相信那天的人會是他,不相信那些兒個話會從他的嘴裡說出,可現下,她的心突突的跳,臉頰上的紅暈一直連到了脖頸處。
岑藍小心的把另外一邊的袖釦摘了下來,比對了幾件襯衫樣式,挑了一件淺灰藍的襯衫,穿了針線,把兩粒做工精緻的扣子縫在了袖口處。她的左手還不大好使,拿著衣角還會時不時的哆嗦,屋裡的燈光明亮,襯得她額角細細的汗珠晶瑩剔透。
顧卿恆在書房忙了一夜,等到第二日一踏出房門,就聞到了餐廳裡隱隱飄動著米粥的甜香。
“起來了嗎?粥快好了。”爐灶前的女人對他盈盈一笑,原本清秀的五官竟然迸發出一種令人恍惚的美麗,灶上的紫砂鍋裡煲著翻滾的小米粥,桌上早已整整齊齊的放了四碟精緻的醬瓜小菜。
她臉有些紅,低著頭輕輕說:“上次見你吃粥的時候胃口很好,我也不曉得你喜歡吃什麼。”
顧卿恆原本微蹙著的眉頭徹底舒展開來,薄薄的唇噙著三分笑意,深邃的眉眼裡鋪滿溫柔:“嗯,朝朝呢,別總慣著他,叫起來一塊吃吧。”
岑藍點點頭,又聽見他說:“今天新請的嬤嬤要來了,你下午準備一下,跟我一塊出去。”
顧卿恆喝完了粥,小傢伙才迷迷糊糊的從被窩裡鑽出來,頭髮亂糟糟的,一邊打著哈欠一邊朝著大人撒嬌:“媽媽……我要吃窩頭卷卷……”岑藍的臉有些紅,看看小傢伙,又看看桌前的男人,一時不知道怎麼回答。
悠閒的吃著小菜的男人倒不覺的尷尬,專心的看著眼前的一份財經報紙,眼睛裡時不時的冒出精銳的光彩。岑藍趕緊照顧著小祖宗洗漱,又從鍋裡端出幾個蒸的熱烘烘的奶黃小饅頭哄著他吃了。
“下午我讓司機來接你。”顧卿恆收起了報紙,看了一眼在桌前手忙腳亂的岑藍,語氣平和。她還來不及反應下午到底要不要去,那男人就顧自的先走了。
岑藍心裡打鼓,去哪裡?幹嘛去?穿什麼衣服?哎,以前秦彥書從來沒有帶著她出席什麼場合。她嘆了一口氣,鬱悶的戳了一下面前吧唧著嘴的小粉團。
下午新來的嬤嬤準時到了,熟悉了一下環境之後就帶著小傢伙睡午覺去了。岑藍對著一櫃子的衣服憂愁了好久,終於挑了一件面料比較多的長裙換上了。
磨磨蹭蹭的出了門,到了地方之後岑藍才發現這是H市裡有名的五星酒店,現下又不知道是什麼活動,酒店門口擺滿了鮮花,一臺臺的攝像機踩著點兒一溜排開,更別提那賓客盈門的熱鬧光景了。她有點頭痛,司機卻恭恭敬敬的說:“岑小姐,請您跟我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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