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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親無法再忍耐了,她終於怒吼,
“住手!我叫你們住手!沒聽見嗎?”她的眼神散亂,一縷頭髮垂落額前,耷拉下腦袋,厚實的頸部堆積了三層白肉,喘著粗氣,她一步步邁向透著血跡的棉被。每一步,都走得格外心碎。她簡直要發狂了。似乎冥冥之中有個力量在誘導著她,支撐著她,一步步去揭開真相。
顫抖的手指在棉被前僵硬住。一瞬間,楚大娘這個被命運摧殘也摧殘了別人的可憐女人,猶豫了。真的會是她麼?或許是我的錯覺?她忽然為此苦惱,並以為自己是不是哪根神經搭錯,頭腦發昏。
然而,謝小風沒有猶豫。她飛快地衝過去,解開棉被,露出被打得傷痕累累的友人。轉過遮擋住別人視線的身體,她自作聰明地拔掉床上昏迷那人的帽子,解開她的長髮,表明她女人的身份。
而楚大娘,卻在瞥見年小蝶蒼白小臉的瞬間,全身血液就停止運轉,人也化作一尊雕像。完全呆掉了。“你剛才說……說什麼?她……說她是你的朋友?”
“是的,她叫年小蝶……”
謝小風話沒說完,方才還在這裡呼風喚雨的萬花樓老鴇就摔倒在了地上,雙眼緊閉。
小風、打手還有一干門口看熱鬧的□們嚇得一擁而上,你推我搡之際,小風終於擠出人群,扶起了跌倒的楚大娘,死死掐住她人中,好半天,這苦命的女人才醒轉過來,眼珠轉了一圈,看看眾人,伸手揮舞著,眼波停留在床上仍然昏迷的女人身上,張開嘴,“哇”地一聲,放聲大哭。
☆、CHAP89 暴風雨的前夕
初夏的清晨,處處透露出勃勃生機。草叢裡新抽出來的枝條節節向上攛掇;吐著沾滿香粉花蕊的各色嬌豔的花朵早早展開了身姿,憑風矗立在枝頭搖曳;刻劃在磚頭縫隙裡的苔蘚已經碧綠到了極致,濃得顏色發黑;散落在土壤裡的三兩隻蒲公英蓬著頭,舒展開身體,悄悄打量這個世界;一隻細細的小野蜂小心翼翼地停靠在花朵附近,警惕性很高地打量著周圍,似乎在下著最後安全時刻才靠近目標的決心。貪睡的蝴蝶似乎不習慣早起,還沒見到蹤影。
望著窗外景色的方濯蓮慢慢嘆了口氣,仰起脖子朝頭頂看去,朵朵白雲盪漾在淡藍色的天空裡,好像數不清的大塊浪花漂浮在大海里。她目不轉睛地又盯著天空注視了好一會兒,才又緩緩合上眼皮。又一個不眠之夜呵。揉揉心口,忍住鑽心的疼痛,緩緩吐出一口氣。忽然,異常煩躁的情緒把她圍繞。如果可以,她多想化作輕盈的蜂蝶,展開翅膀,自在歡暢地飛舞在花叢中哪。是的,曾經那個健康活潑的方濯蓮就是一隻蜜蜂,一隻蝴蝶,是生活在大自然氣息裡的精靈。可是,現在她不是了。曾經屬於她的那些寶貴的東西正在離她遠去,甚至她明顯可以感覺到一絲絲力量正在從身體裡消失,於是,她就這樣漸漸枯萎了。
看病的大夫說她是心思鬱結,氣血淤積,愁緒怨悶,長期得不到抒發所致。其實,她知道,自己的病只是為了一個人,一段情。她是為了他,才害的如此相思病痛的啊。儘管吃盡了百味種苦藥,奇方,但追本溯源,他才是她的藥哇。
自打最後一次別了十三,方濯蓮就把自己關在家中,靜靜等候那道把他們兩個有情人分開的聖旨到來。奇怪的是,十三內定的婚事卻遲遲沒有訊息。藉由哥哥外公打聽,才曉得是十三阿哥那邊出了事。他竟然跑到皇上那邊鬧去了。直把萬歲爺氣得半死。聽說還給關了起來。自打這天起,濯蓮就病了,並且身體每況愈下,若不是仗著昔日練武身骨的強健,怕是早挨不過這麼多時日。為了搭救十三,她苦苦哀求哥哥外公,請求他們在萬歲爺面前說情,好幫著情人脫離困境,但是得到的答覆都是搖頭。
方苞是這樣勸導外孫女的,“不是所有的事都有辦法的。碰上這種情況,即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