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1 章(第3/4 頁)
都會說,以後進了醫院,要事事冷靜。你會見到很多貧窮的人、無助的人,世間百態。你不能拯救他們每個人,要做好無能為力的準備。
而許南珩,在這點上和方識攸挺像的,藉著從窗簾縫隙滲進來的溶溶夜色,趁著許南珩熟睡,他大膽地端詳著他的眼角眉梢。
許老師眉毛茸密,睫毛纖長,睡顏乖巧。有那麼一瞬間方識攸想要每晚每晚都看著這張臉入睡,他太可愛了,無論是咬著煙蹙著眉在深夜的國道邊,還是狡黠地看著自己,大言不慚地‘我倒要看看堂下何人狀告本官’。
其實方識攸為自己這如突發惡疾一般的、強烈的,對許老師的動心找過理由,他也像許老師那樣試圖用更科學的方法來解釋,就像排查病因那樣。只不過方識攸更透徹些,這不可名狀的感情就是不講道理沒有原因,並且方大夫更加明白——外科手術兩百年,無法解釋的發病太多了,遑論對一個心動的人動心。
“醒了啊。”方識攸坐在餐桌邊,聽見臥室門開啟,回頭,“感覺怎麼樣,有頭疼嗎?胃反酸嗎?”
他問著,合上電腦,站起來,接著說:“我煮了粥,你先喝點水,在這。”
許南珩發懵著,頭一回宿醉,何止是頭疼,他揉著眼睛:“疼,眼睛也疼,脖子也疼。”
接著手腕被握住,被拉下來,方識攸說:“別揉。”
許南珩看著自己被握住的手腕,依稀感覺這姿勢這觸感很熟悉,感覺被這麼抓過一次……但記憶很模糊,而且七零八碎。
“頭好疼。”許南珩看著他,“方大夫。”
“你先喝點粥,然後給你吃止痛藥。”方識攸說。
看起來是斷片兒了,在許南珩進衛生間的時候,方識攸也不確定自己這短促的嘆息是鬆了口氣還是惋惜。止痛藥就擺在水杯旁邊,方識攸把電腦挪開,進去廚房,將粥盛出來,小盆香菜後邊的窗戶溜開個縫兒,讓風吹吹滾燙的粥。
也吹吹滾燙的自己。
“你這身體素質可以啊,大早上吹冷風。”許南珩洗好出來了,看向他打趣道。
方識攸回頭的瞬間,許南珩眯了眯眼,他明明不近視,但還是眯起眼睛,好像這樣能看得更清楚——但其實模糊的不是眼前的方識攸,而是記憶裡的方識攸。
他似乎昨晚也從這種側後方的角度看過方識攸,只不過當時是晦暗的車廂,不是這樣明亮的早晨。
方識攸把粥端出來,打量他,“眼睛疼是牽扯的,吃吧,吃完走了,回村了。”
“你這周在村裡嗎?”許南珩坐下。
“嗯,呆一週。”方識攸說,“一週坐診一週義診。”
面對面地坐下,方識攸穿得薄,許南珩無意識盯了一下他胸口。旋即有一些彷彿屬於自己卻又陌生的記憶畫面浮出腦海,而且很可怕,可怕得很,因為畫面裡自己好像摸過那塊胸肌。
“許老師。”方識攸看著他。
“啊。”許南珩回神。
“不燙了,可以吃。”方識攸提醒他。順便審視了一下他的眼神和表情,許南珩和他對視了一瞬,迅速躲開視線,這大夫也很可怕,眼神有穿透力。
三個小時後,到了村頭。
那天的雪下完,天徹底冷了下來,進入了初冬。
村民牛圈裡黑黢黢的大犛牛被披上棉被,回村路上看見放牧的藏民,天冷之後他們會隨身攜帶暖壺,裡面裝著熱茶。
視野之內的雪山又蓋上一層雪,方識攸告訴他,一直到春天,這些積雪才會化開。
所以冬天的西藏非常安靜,冬天的高原,飛鳥不渡。
車停在學校門口,許南珩下車後長長地伸了個懶腰,嘆道:“還是我們村好!”
方識攸笑笑:“中午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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