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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心,把原本細細蔓延的掌紋從中割裂,又延伸出新的方向。
他都不知道自己是什麼時候睡過去的,只在半夜時分,感覺到有什麼東西裹挾著深深的涼意靠近了他身邊。
寒玉床本身已經很冷了,然而卻也比不上那種彷彿凜冬的朔風一般捲上來的寒冷。
迷糊中有什麼柔軟又霸道的東西捲上他的身體,將他固執地圈入那沒有溫度的懷中,抱得那麼緊,讓他有些難以呼吸。
楊深不由自主地打了一個寒顫,朦朦朧朧地想要睜開眼,卻又被捂住,不見絲毫光明。
“藍……夙淵?”
“……”
沒有人回答他。
大概是睡得有點懵,或者被抱的太緊腦袋缺氧智商直線下降,楊深咕噥著抱怨了一句,“螃蟹不見了。”
“……”依然沒有聲息,好像有什麼東西纏繞著他,在他的背上輕輕拍了兩下。
鋪天蓋地席捲而來的黑暗裡,楊深無法自控地再次陷入深深的沉眠。
第二天醒來的時候他只覺得渾身痠痛,倒像是昨夜經過了什麼劇烈運動一般,放眼望去,偌大的床上只他一個,身邊一片空曠。
昨天夜裡的一切如同一場夢境。
藍夙淵到底有沒有回來過,楊深不太好判斷,就算他真的回來過,現在顯然也已經出去了。
鮫人族與人類分明已經暫時停戰了,就算有什麼陰謀,也是三個月後他與藍夙淵舉行儀式時的事,按說藍夙淵現在應該不會這麼忙才對。
他究竟在忙什麼?
用手指劃拉了兩下頭髮,把翹起來的幾根壓壓平,楊深開啟寢殿門,想看看今天外面有沒有鮫人。
誰知隨著他的動作水波盪漾,迎面一片彩色閃爍,一群色彩斑斕的小魚歡快地從他臉旁肩上搖頭擺尾地遊過,歡快地躥進了殿裡。
真是……生機勃勃。
不知道為什麼,楊深覺得這景象有點滑稽,他全然不記得自己昨天半夜半夢半醒時的囈語,只當這群小魚膽大包天,連鮫皇的寢殿都敢闖。
但願那人回來不會把它們做成生鮮下肚才好,鮫人可不吃素。
尚未想完腳面上已然感覺到一陣輕微的癢意,楊深低頭一看,趴在他腳面上試圖勾他褲腳的,不是那隻螃蟹是誰?
舉著兩隻大鉗子的螃蟹見楊深低頭,與他大眼瞪小眼半晌,又咕嚕嚕地吐著泡泡爬到一邊捉那群魚去了,一臉不把這群入侵者趕出自己的地盤就不罷休的傻樣。
低調點兒成不?
楊深忍不住用腳撥拉了它兩下,這兒可不是你家。
也不是我家,他想。
“揚瑟恩將軍。”就在楊深試圖跟一隻螃蟹進行一番晨間心靈交流的時候,門外傳來冷冷的聲音,終於有鮫人的身影出現了。
他連忙站起來,順手又壓了壓頭上那幾根不安分的頭髮。
對方對於楊深的形象並沒有任何興趣,只站在門口一臉陰沉地說:“原本藍皇吩咐,您需要從今天開始學習儀式的禮儀。但我族近日忙碌,學習禮儀之事改期。”
不知道為什麼,楊深覺得他看著自己的眼神充滿了敵意,好像在極力剋制著情緒,一旦失控就會衝上來把自己撕成碎片一樣。
這可有點稀奇,按說論仇恨,人類對鮫人才是不共戴天不是麼,這群步步緊逼的傢伙何須露出如此怨恨的表情,好像楊深犯了十惡不赦的罪一般。
那鮫人頓了頓,不情願地繼續,“藍皇吩咐,嫌悶您可以四處走,但不可靠近流亂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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