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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是指尖相觸。
葉修的手是有些涼的,周澤楷的手卻挺熱,但這樣的聯結,最後總會薰染成同一的溫度。
古語之中,執子之手,與子偕老。
又有一首打油詩說:你來自雲南元謀,我來自北京周口,讓我牽起你毛絨絨的手。是愛情讓我們直立行走。
無論是哪一種說法,雋永的或是諧趣的,總歸,牽手這件事是有著些與別不同的意味的。
“走吧。”葉修說。
這是他們第一次牽手。
他們就這樣走出了大門,走上了街道,沒有放開。
當然他們是惹人注目的。他們那麼好看。周澤楷是一眼可望見的明朗挺拔,入了眼,就擦不掉。葉修是謎一般的曖昧慵懶,那種流離晃漾得要淌不淌的情態,煽動起一些歇斯底里的東西。
他們在人們的視線中行走,可也只像是走在自己的世界裡。
像在月亮上,只有兩個人。
周遭熙熙攘攘,耳邊卻寂然無聲。
陽光灑在沿途的樹影上,將他們頭頂的葉片映照得近乎透明。
有首歌裡幽幽唱著:誰能憑愛意將富士山私有。娓娓道著一個詞人對一個歌手數十年求之而不可得的痴戀。
他的才情與他的妖嬈在無數人眼中都是天作之合,可惜,他只是將花瓣鋪滿了心裡,他的富士山終究歸了別人。
誰說富士山不能私有呢?如果,能將自己站成另一座山的話。
是有一種方法的。可以沉恆穩定地駐在同一塊土地上,在“眾鳥高飛盡”之時,“相看兩不厭”。峰頂雲巔,是天玄地黃的大風景。
山與山是可以延綿起來的,用人類的語言,就是牽手。
人們抬起頭,便能看到連成一片的鮮潤的雨過天青色。
周澤楷是隻要自己認定了的事情就會做到底,任你紛紛擾擾我自巋然不動。葉修則根本不在乎別人怎麼說,他人咒也好罵也好怨也好,在他那裡都只如過耳輕風,一點兒痕跡都留不下的。
不怎麼活在現實世界裡的兩個人湊在一起儼然天殘地缺,管人怎麼指戳呢,兀自坦坦蕩蕩。
葉修沒問周澤楷的意願,他決定了,他就要對方跟著。要是跟不上,他就會拉他。要是再跟不上,嗯,會存在那種情況嗎?遲遲跟不上葉修的周澤楷,那就不是他喜歡的周澤楷了。
情調什麼的,他們不太知道。但他們卻在無意中,將浪漫這個名詞重新定義了一遍。
他們走過了大概三個還是四個公交站牌。
葉修有一雙不慣走路的腳,這雙腳往床上一擱,便看得到在那自然彎曲的弧線上輕微的破皮,如白瓷上倏然現出的細細裂紋。
周澤楷握住他的腳踝,不是抓,也不是捏,就是字面意義上的握住。他的腳踝那麼細,周澤楷的手指又足夠長,正可把他微溼的腳踝裹進手掌裡。
周澤楷用的力氣不很大,但也不怎麼輕,若要掙,那是斷然不能的。
不過葉修當然不會掙。
他望著坐在他對面的男人的臉。帶一些孩子似的執拗,也帶著些雄性的跋扈。
這兩股力量匯在一起,在他身體裡硬頂開了個凹蕩來。
他會往對方槍口上撞的。
周澤楷把他的腳放在自己的膝蓋上,將目光注入,說:“破皮了。”
葉修由著自己腳支在那。他腳踝邊上有根細細的骨頭,那麼鮮明顯明地戳在那,撐得他白皙的面板顯得特別薄。
他的腳趾尖也是微微彎起的,有一種近似綻放的姿態。
綴在上面的一絲殷紅,就像是擠破了什麼漿果之後,滲出來的甜水。
周澤楷所有的感官全集中在了這隻腳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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