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庭院很大,一道引自山澗的水流橫越庭院,庭院的左側挖了一個小小的湖泊,湖上是一道石橋,石橋兩側是雕工精美的風燈,院門兩側都是幽深的長廊,長廊外的晚桂開得如火如荼,幽幽的香味兒瀰漫了整個庭院。
走過碎石鋪成的小徑,一眼便看見坐在小湖石徑上濯足的女子,似乎自出生便已經相識,但此刻見她,卻如此的陌生,從前無論何時,她總是笑意盈人,可是現在見她,卻覺得她就連眼波都凝結成冰。
近了,越走越近,近得可以看見她眉梢的滿腹心事,長眉微蹙,如同上好白玉的肌膚透著淡淡的青,彷彿她面上結了一層薄薄的冰殼一般。
“呂蒙見過夫人,”呂蒙站在鳳凰木下躬身行禮,即使刻意的隱藏,語氣中的關切也如指間的流水,“夫人身子可大好?”
“起來吧”步兒從水中提起雙足,有錦帕拭淨後套入絲履之中,舒眉淡笑,“呂蒙,你說咱們認識多少年了?在你心中,可還記得從前在居巢的歲月?”
“回夫人,呂蒙在居巢那幾年,是這一生中最悠閒、最快樂的歲月,偶爾午夜夢迴,似乎還能在夢中看到那滿城緋紅的桃花,”不知什麼時候,呂蒙說話也這般的咬文嚼字起來,想必是大都督周瑜之功吧“當年在居巢之時,夫人可是城中一害,夫人自可行走,便在城中闖禍無數,呂蒙還記得夫人喜愛城東徐家的棗子,便命家人在****之內將業已成熟的棗子盡數偷盡,大都督攜著夫人奉銀前去徐家賠償,因言語失和,夫人又打了徐家的小公子……。”
默默聽呂蒙回憶從前的歲月,那些瑣碎之事,自己早已不復記憶,沒想到他竟然記得這般清楚,步兒有些惆悵的凝視著水面的倒影,“夫人,不知今日喚呂蒙前來所為何事?”
聽他話鋒一轉,步兒轉身揚眉,“荊州當然是荊州,你應該知道爹爹這數年間,日思夜想都是想要拿回荊州,為了爹爹,我一定要取回荊州,我想你為了大都督也有這般念想,所以召你前來商議。”
坐在石亭之中,侍女奉上點心和香茶便遠遠退了出去,魯淑坐在步兒身側,凝眉聽步兒輕述,“劉備在西川自立為漢中王,關羽受封五虎上將,之前我請你送過江的那封信便是提示關羽他應該為劉備建功,樊城的襄陽此刻還是曹仁手中,他應該奪下作為劉備晉王的賀禮,若非糜芳飲醉酒,關羽應該已經出兵,只要他出兵,荊州守軍必然空匱,那便是我們最好的出兵時機。”
“原來夫人神機妙算,已經籌謀要奪下荊州,既然如此,呂蒙願被夫人差遣,”呂蒙喜上眉梢,步兒卻覺得他早已想到此著,只不過他不想明言而已,“此時關羽仍在荊州,不知夫人有何妙計可將關羽誘出荊州?”
“當然還是樊城和襄陽,”步兒垂下首,“此次若再送信給關羽定然會引起他的懷疑,派細作到樊城和襄陽兩城散佈風聲,荊州即將攻城,自劉德取得川蜀之後,魏王對他更是忌憚,只要風聲一起,他立刻會命人馳援樊城和襄陽,只要曹軍一動,關羽立刻便會出兵。”
細看呂蒙的神情,顯然他對步兒的計策頗為佩服,卻聽步兒冷笑道:“你想要取下荊州,沒有主公的支援絕對不能成功,因此,你還得想法說服主公。”
看呂蒙微一皺眉,似乎顯得極為難,過了片刻,呂蒙抬首道:“主公一直以來都將曹操視為心腹之患,太原的戰事從未有一刻停歇,若勸他主動出擊,想必主公……。”
“你無需擔心,”步兒站起身,在亭中輕輕踱步,目光悠遠,“只要關羽出兵樊城和襄陽,你便去對主公說,關羽只要取下樊城和襄陽,實力大增,荊州軍便有順江而下,攻打江東的可能,而以關羽的為人,他一定會這般做,在這樣的時刻,荊州的重要性遠遠大過與劉備的聯盟,主公權衡利弊,一定會同意出兵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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