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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的處境又著實為難。
晴風問道:“他說了什麼?”
“不過是幾句告別的話,他要往徐州去三月之久。”昔緣緊捏著信,身子軟塌塌搭在案邊。
“不過出趟門也值得特特送封信來,他待你真叫人羨慕。”晴風從地上撿起那衣裳,疊整齊了又同昔緣說:“我看這衣裳你是不能留了,先放在我箱中吧。說起來,小姐從哪裡弄來這麼一身兒?”
她卻沒說話,晴風恍然悟了,道:“想必是若影那丫頭吧?沒看出來她倒是會掐尖賣乖討主子歡心的。”
昔緣依舊不言語,也不為若影辯白,神思還在那信上頭。才剛見了幾面就要遠行,再回來時還不知道是怎樣。晴風見她如此,不免又寬慰一番,主僕二人惺惺相惜,各有各的憂愁,斷斷續續說話到後半夜才睡下。
到底說了何話?第二日一早便現了端倪。
☆、冉郎畫眉 就此別過
一早,蟠香寺又少了一人,便是晴風。此去卻不為已,專為昔緣。
一夜說了何話?自然是解了心結增了情誼,想了互倚靠忽謀劃共進共退的法子。
夏晴風出門時還是晴空朗朗和風煦煦,未及回來便下起了雨。昔緣在房中又是懊惱又是失落,怕晴風未辦了事便被雨催了回來,又怕她記著辦事忘了自己淋雨受了寒。房中冷清,昔緣卻是焦慮燥熱,草草換了木屐,拿了傘便出去了,恰迎上晴風——她倒備得齊全,一點兒沒淋雨。
“快走吧。”晴風笑笑,朝著月門努嘴兒。
昔緣會意,只不好顯出來,心裡卻急,滑了一下丟了傘,雨水飄在臉上,便隨意拭去,好在衣裳不曾濺上泥水。晴風在前,徑往曲橋上走去——這雨天,少有人往石舫上去。
冉竹生已等在那裡。石舫有兩層,底下幽閉,有荷花紋漏窗數個,內有桌椅軟塌;上頭是一處敞亭,正是觀景好去處。
晴風撐開門立在一側,昔緣邁步進來,抬眼一看,冉竹生立在那裡。二人相視笑著,晴風好笑道:“與其這麼看著,何苦讓我白忙這一遭呢。”說著便出去了,合門在簷下等著。
冉竹生這才道:“玉兒這便是濃妝淡抹總相宜了。”昔緣不解,他還只顧笑,扭頭看塌下一個妝盒子——正是好些日子前晴風拿來的,只都忘了,不曾帶回去。便迴轉身去,略一曲腿,便將盒子伸手兒提出來,拿出一面小鏡,才知他說的是雙眉,想是方才淋雨拭去之故。只好以鏡遮面,說道:“你且迴避迴避。”
此刻冉竹生卻笑走過來,從盒裡挑出畫眉之墨,道“可是這個?”
昔緣道:“我可不用這個。”
“為何?”
“這是青雀頭黛,我素日用螺子黛。”
冉竹生笑說:“好容易坐一會子,你找什麼青黛黑黛的,連說話兒的工夫都沒了。且將就用這一個吧,我來給你畫。”
昔緣早雙頰緋紅,退步往後,道:“你怎麼能畫?”
“張敞畫得我怎麼畫不得? ”他早視她為妻,說出這些話總在不經意間。
昔緣此刻反而心裡一熱,拿著小鏡的手才慢慢垂下來。冉竹生躬身站在昔緣跟前,右手執墨,左手不知往哪裡放才好,便輕託在發上,覺細軟溫潤,猶觸肌膚,心裡咯噔亂跳,不覺手也抖開。昔緣只覺發間溫熱,忽生周圍再無他人之感,二人對面相看,如在世外,靜好之時,不過此刻。
冉竹生定了心神,慢慢依葫蘆畫瓢,自認尚可,昔緣又拿過墨來,自己修了一番,才算滿意。冉竹生不覺念道:“眉黛不須張敞畫,天教入鬢長。”雖未喝酒,卻似酡顏醉臉。
“細看去,眉色總是不同。”昔緣不接他的話,只拿了帕子,輕輕在眉上掃過。
“畫一世,自然有你滿意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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