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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敢再給她喝酒?先前是自己思慮不周,吃了酒現在痛快了,她回去必是要受罰的。昔緣卻不肯聽,偏要嘗一嘗,這倒也罷了,還偏偏要將盅就洗數遍才肯用,冉竹生無奈,說:“我看你飯也不必吃了,碗筷不也俱是別人用過的?”
昔緣卻振振有詞:“果腹之物萬般無奈之時聊且將就,茶酒清香,萬萬不可沾染了汙穢之氣。”說著抿了一口酒下去,頓覺香在唇舌、辣在喉間、熱在肺腑,一時滿面桃紅。撐將不住,咳嗽數聲。
昔緣一身粗布男人衣裳,吃飯喝酒俱還是優雅端莊,她獨自品嚐回味,冉竹生卻是納悶:妙玉是昔緣的替身兒,可樣貌儀態,連這行事,俱不像是貧寒之門的女兒,她父親母親能教出這樣一個女兒來真正叫人歎服。
“不想竟是這樣滋味!”昔緣道。
“你可敢再喝?”
昔緣一笑,當真拿起壺來,冉竹生忙按下,道:“再喝可就醉了,你今日只怕進不了家門了。”
可不是,出來這半日險些忘了。
冉竹生生怕她受了風生病,開了窗讓她散了汗,去去酒氣,才肯出了這小店。走到街上,迎面來了一對兒,那不正是晴風?四人打個照面兒,躲也躲不開了!
☆、檻外之人初嘗甜酒 無心之人打翻辣醋(下)
四人撞見,晴風快步迎上來將昔緣拉到一旁,低聲說:“小姐是怎麼出來的?快跟我回去吧。”
昔緣撒開手道:“你又是怎麼出來的?才出來一會子就回去豈不是白費周折了。”
晴風不說話,先聞了聞,頓時急了:“小姐你吃了酒?這回去怎麼跟師父交代?若是讓太太知道了……”
無論是提誰,她倒都不急:“我不過抿了一口,酒氣早散了。”
冉竹生看晴風面熟,想她也是廟中的大丫頭,見二人嘀嘀咕咕,似有爭執。便問那同行男子道:“敢問兄臺尊姓大名?在下……”冉竹生犯了難,險些說出自己真名真姓來。
恰昔緣見二人交談起來,又不知與晴風同行這男子的底細,亦不知他知道自己多少底細,生怕出了岔子,強拉晴風過來,接話道:“這位是梅公子。在下妙玉。”
亦塵自然知道她們的底細,自己的妹妹住在廟裡,自己對府中的人事自然要打聽得一清二楚,何況還有一個快嘴晴風。此刻見昔緣以“妙玉”自稱,也不便多言,只道:“在下亦塵。”
晴風也管不得他們說些什麼,只顧拉著昔緣,道:“你們二位且去吃茶,我們該回去了。”
冉竹生道:“這位姑娘說得是,咱們不如去茶樓小坐,你們常在廟裡拘著,既出來了趕著回去做什麼?”他心裡只恨這二位出來的不是時候,本就難得見一面,現在只怕要四人同行了,還能好好說什麼話。
亦塵笑說:“這一身的酒氣,只怕回去了也被打出來。”
昔緣一聽,忙往後退了兩步,微微低頭聞了衣衫,卻覺不出味道。晴風想想,此刻回去撞上慈心或者太太必有一頓重罰,索性晚些,或可找個地方給昔緣換了衣服也好。四人便進了一家茶樓,挑僻靜地方坐了。
冉竹生同亦塵都是自己帶了茶葉的,一個是浮樑祿合茶,一個是白葉壽眉茶;昔緣聽了,覺著沒甚趣味,另要了普陀雲霧茶,單剩下晴風,道:“偏你們一個個是難伺候的,攏共四個人,便要烹三壺茶,我今兒也不能虧待自己,索性喝個夠。”想了想便要了君山銀針。
幾人心思各異,冉竹生同昔緣都是害怕說多了露了身份,亦塵見他們古怪,也不能多言,晴風見幾人大眼瞪小眼,幹喝茶不說話,便道:“好容易出來坐坐,悶聲悶氣的,倒不如回去。”
眾人尷尬笑了,昔緣道:“那你倒是出一個不悶聲悶氣的主意。”
晴風道:“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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