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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衍舒了一口氣,說道理,這一點攔不了李衍以前所受的教育。
他慢慢說道:“君子小人分屬不同,成為君子就常常得到安樂和榮耀,成為小人就常常得到危險和侮辱。世人愛安樂與尊榮,所以世之現態都近君子厭小人。”
莫夫子點點頭,道:“結合前面所說,你有何感慨?”
李衍想了想,道:“惟克己律人,順應天時。”
莫夫子笑道:“克己律人便為君子,順應天時有時就不是君子所為,豈不違反先賢之言?”
李衍哪能沒有聽出莫夫子的反諷之意,順應天時也是說的好聽而已,難聽一點,此句和牆頭草又有什麼兩樣。
李衍站起來,拱手行禮,低聲道:“還請師父教誨。”
莫夫子神情變得嚴肅,道:“小小年紀,就異常刁鑽,此番心思若是在十年前,我定要好好教訓於你,甚至將你逐出門牆也是可能。”
李衍不禁冒出冷汗,官場上講究的是圓滑,他從來就沒認為自己不對。
莫夫子隨即感嘆:“我雖遭大難,仍覺此途無益。官場複雜,不是圓滑可以如魚得水的。朝堂上黨派林立,最忌諱兩面討好之人,一經發現,必遭大禍。”
李衍沉默下來,如此道理,他自然也明白。
“為官者,進入黨派雖易掌權,但是也有危機之時,昔日德林黨……”莫夫子說道這裡,黯然的搖了搖頭。
“德林黨幾乎是籠罩全朝,可是最後一夜之間……”莫夫子沒有說下去。
李衍知道莫夫子曾是裡面的一員,還只是剛剛加進去的一員,卻遭此大禍。
“師父……”
莫夫子輕聲道:“你還小,小心思暫且放下,好生學習那君子之道。”
李衍不敢多說,只得應是。
莫夫子已然察覺李衍並未完全聽進去,又道:“先賢君子之道傳於後世,自有其道理,而且……”莫夫子微微一笑:“君子就是丟了官,也能保全自己,一身清名也可保全。”
李衍恍然大悟,莫夫子就是此例,否則賈珠和賈政也不會推崇於他。
李衍想到一個事,便道:“昨兒個珠大哥哥說這次北直隸的秋闈主考官會是父親,珠大哥哥要參加,父親如何做才是最好?”
莫夫子笑問:“你認為呢?”
李衍道:“舉賢不避親和舉親為賢只相差一個字,卻是相反的意思。北直隸的秋闈向來是十八省最難的,師父你也說珠大哥哥的文采在十八省也是不下不上的尷尬位置,這在北直隸很玄。父親或許不會徇私……”
莫夫子搖頭,道:“守中(李廉的字)不會做此事。”
李衍詢看著莫夫子。
莫夫子沉吟了一會兒,問道:“賈珠說此事之事,守中可還說了什麼?”
李衍道:“讓珠大哥哥回去學習,還說讓珠大哥哥多做些文章給父親看看。”
莫夫子點點頭:“這就對了。”
李衍疑惑,恭敬地道:“還請師父指教。”
莫夫子道:“賈珠送文章過來定然不止一篇?”
李衍點點頭。
莫夫子笑了起來:“賈家向來張揚,守中只需暗贊幾句,加上多篇不時送來,定然能傳到他人耳裡。關注得多了,上頭的人自有考慮,我有九成把握,皇上是不會指守中為北直隸秋闈的主考官。”
李衍張大了嘴,他的父親看起來古板迂腐,怎麼還有這番心思。
莫夫子拍了拍李衍的肩膀,道:“這就是君子之道。”
堂堂正正的陽謀,不壞名聲,不壞心意,更不壞交情。
李衍覺得自己真的還嫩著,想到這裡,李衍大笑:“謝師父教導。”
莫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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