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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嗎?你沒見對面那桃花嶺嗎?我的飯莊與桃花嶺相對,而且周遭溝壑裡全是野杏樹,是塊吉地,有高人點拔說一定要考慮以花為名,杏花最好,所以我就把飯莊取名為紅杏。”判小四搖頭晃腦,臉放紅光。
“小四子,同學中從小就數你點子多。”
“取紅杏之意還因我新聘的班主名字也叫紅杏。”
“小四子,那女孩兒可不簡單呢!”黑達由衷地說。
“那當然。她可是我飯莊的招牌,是我花重金聘請的,那可是塊‘金字招牌’呀!哈哈,哈哈!”判小四開懷地笑著。
黑達說:“判小四,你看我這也沒準備啥賀禮,要不這樣,”他一揚手裡那管繫了紅綢子的笛子,說,“我給來一段,表示對你開業的祝賀吧!”
“那太好了,看來你還沒扔了老本行呀,誰不知你是有名的笛子王。”判小四高興地說。“你就撿拿手的吹,也幫我壓壓晦氣!”
於是,黑達使出了看家的本領,一連吹了《孔雀開屏》、《揚鞭催馬運糧忙》和《打金錢》三個段子。那衝雲破霧之清音,猶如山泉滴石,更似鳥啼鶯啾。恬淡處,象藍天下紫燕翱翔時的陣陣輕鳴,讓人接目搖心、情馳神往;柔婉時,溫藹幽馨、韻致綿綿,傾心傾情;激越時,它又氣勢充沛、在起伏開合的長短句中渲洩出樂意的蔥蘢。直把來得客人聽得眼睛發直,合不攏嘴。
早已上樓的紅杏,也為這笛聲吸引,倚在窗前,凝神諦聽。她覺出這笛音裡有一種為人所眷顧、能直達人心靈深處的東西,具體是什麼,她一時也說不清。而且,吹笛者吹奏技藝的精妙,也使她大為敬佩和讚賞。真應了那句老話: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看此人濃眉重目,長得有些粗獷,卻不曾想竟有著這樣一顆靈巧的音樂之心,把一支竹笛吹得這樣出神入畫,動人心絃……
直到喝采聲四起,紅杏才緩過神來。
黑達收起了竹笛,衝眾人抱笛致謝。
判小四眉開眼笑,鄭重邀請黑達入席。txt電子書分享平臺
牆外紅杏(5)
牆外紅杏(5)
宴畢,判小四送走了客人。然後,他把黑達單獨領進一個雅間。
早有一位紅衣綠褲的女服務員,笑臉迎上,為黑達和判小四上了茶。
“黑達,多年不見,你在哪裡發財?”判小四邊喝茶,邊跟黑達敘舊。
“嗨,能在那兒呢,還不是在古鎮受罪?”
“嗬,你這傢伙屁股也真沉,就一直沒挪過窩?”
“往哪兒挪?那象你,小學沒畢業就跑到口外去了,一奔子扎得沒了音信。對了,小四子,你啥時候從口外回來的?咋又跑山上來啦?”
“我回來都好幾年了。人常說,天高任鳥飛,海闊憑魚竄。現在這世道,有啥能耐你就使吧,沒人攔著你。只要你有膽量,遍地都是現成的金子。”
判小四說得一臉輕鬆,可黑達聽得卻新鮮。
“哎?我說小四子,聽你說得這麼輕巧,那,你這飯莊一年下來得弄多少錢呀?……”
“弄個十來八萬不成問題。”判小四邊說,邊翹起二郎腿,仰靠到椅背上,從嘴裡噴出一串圓圓的菸圈兒,迷瞪著眼,看著天花板。
黑達一聽,眼珠子立刻就瞪圓了。
“啊?啥?我說小四子,你,你真的能摟那麼多錢?”
“什麼叫摟呀?我說黑達,這也叫錢?咱這點兒錢算球啥,還不夠款爺們吃頓館子泡回妞兒哩!”
看著判小四滿不在乎的樣子,聽著他那滿有見識的話,黑達心裡既興奮,又寒磣,一個勁兒地瞅著小四子那張瘦了吧幾的長臉,彷彿那張臉上貼滿了錢。這會兒,他恨不得能瞅見天上掉下幾張大票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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