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部分(第2/4 頁)
有這大精神?頭兒叫咱們來搜尋對方殘餘,卻不是叫你們來鬥嘴的!”
小麻子下巴一伸,不服氣的道:“李頭目,山下的一批敵人已被黑手黨的弟兄和咱們的大頭領殺得人仰馬翻,潰散一空,看守馬匹的那幾個也被我們圍上去宰得一個不剩,哪還有什麼殘餘可搜?完全是脫了褲子放屁——多此一舉……”那狗熊似的大塊頭牛眼一瞪,怒道:“麻皮,你敢用腦袋擔保沒有漏網之魚?他媽的吃飯還會掉下飯粒兒,你就敢有這麼大的口氣?人家一共不足六十個人,咱們與黑手黨卻栽了兩百多,不知道臉紅還以為有光彩哇?”
小麻子沒有再頂撞,卻小著聲音嘀咕:“他媽個老叫驢……”大家都不吭聲了,大塊頭惡狠狠的朝每個人瞪了一眼,吼道:“走了,都瘟在這裡好看?”
七八個紅衣大漢跟在那名大塊頭之後,又懶洋洋的往前面行去,他們才走,又有兩批人搜了過來,同樣的在發著牢騷,毫無顧忌的彼此嘲謔談笑,他們只是在應付公事,做個樣兒,他們都以為激戰已成過去,現在是擺場面耍大爺的時候了,他們卻不知道,一頭傷虎正隱伏於側,雖然那是一頭傷虎,嗯,卻也吃人的呢。
項真默默的伏著不動,從那幾個紅衣大漢的口裡,他已經大略明白了山下的戰況結果,無可置疑的,無雙派這次進襲碑石山黑手黨老巢的行動已經完全失敗,縱然他們失敗得多麼轟轟烈烈,失敗得如何有代價,但卻總是敗了,而倒下去的人,自古以來便與悲涼結著不解之緣。
敗了,敗了,這場失敗,自然也包括了項真,雖然他已盡了力量挽回,他已發揮出最大的寡而敵眾精神,但結果卻仍然如是,灑的血,殘的命,在這時看來,又是何等虛迷與空幻!
靜靜的伏著,不知道再度過去了幾批人,林子裡終於靜了下來,沒有說話的聲音,沒有腳步的聲音,沒有衣衫擦過枝權的悉嗦聲與間或的鐵器撞響,甚至連鳥兒的嗚叫和蟲兒的卿吱聲也沒有,是這麼靜,靜得像一個露天的墳常又等待了一會……項真用那柄短劍拄地,吃力的站了起來,現在,他已斷定林子裡再沒有敵人了,於是,他緩緩的移動腳步,向林的那一邊穿行過去。
走著,項真一面思潮洶湧,記掛著飛翼金木等人的安危,不知他們逃出了對方的追襲與截擊沒有?烈火金輪商先青等人俱皆有著一身高強的武力,該也不會如此輕易的便葬身火窟吧?還有十九飛星鹿望樸、展百揚、提堯等人……他們平昔極為機警,又那麼充滿了生命力,他們都不是夭折之像,生命之火更不該熄滅得那麼快……左腳踏著一段枯枝,“咔”的一聲輕響使項真悚然驚悟,他急忙往一棵樹後躲去,前面,即是林外的一片荒地了。
將面頰貼著瘰癧的樹皮,冰涼涼的,項真凝眸往前探視,前面,果然有上百具血淋淋的屍體排列著,有穿紅衣的,黑衫的,白袍的,但是,他們穿著的衣裳儘管各異,卻皆相同的染著滿身血跡,清晨的空氣裡浮溢刺鼻的血腥味,這氣味是這般怪異,卻又這麼令人心中悸動,那些屍體靜靜的排列在一起,靜靜地,他們已經沒有仇恨,沒有思維,更沒有感觸,現在,他們是如此平和的躺在一起,平和得令人悽楚,方才的紅眼相向,方才的拼殺格鬥,彷彿已經是很長遠以前的事了,長遠得趨向迷茫……有兩個紅衣大漢在看守著這些屍體,他們離開這些屍體遠遠的,就像生怕這些死人會忽然爬起來向他們索債似的,看得出他們的表情在憎惡中還透露著惴惴,是的,虎死如綿羊,人死,便像老虎了哩。
身子搖晃了一下,項真咬咬嘴唇,竭力使虛疲的身軀站穩,然後,他慢慢的走出了樹林。
兩名紅衣大漢正在低聲嘀咕著什麼,其中一個已猛地發現了有如一個幽靈,不,有如一個厲鬼般的項真!這大漢事出不備,嚇得怪叫了一聲,手上的兩刃斧也“噹啷”掉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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