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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捷抓著話筒的手指徒然收緊。
裡面的人繼續說:“他居然能在這麼短的時間裡,神不知鬼不覺地把兩個丫頭很糊弄出去,什麼都安排好了才死……飲狐,你的朋友,真不簡單。”
“醉蛇。”
“是我。”
安捷意味不明地笑了:“你圖什麼?”
醉蛇沉默了一會:“你真的想不起來了麼?”
安捷皺眉。
醉蛇嗤笑一聲:“沒想到,沒想到……還是R說對了,最後的秘密,居然在你那裡。飲狐,我們都等著你。”
話筒裡傳來忙音,對方已經不由分說地結束通話了。
安捷有些愣神,想起什麼?
作者有話要說:已經二十二萬字了吧~嗯……剩下的不多了
第六十六章 吃醋
有的時候,平靜是某種讓人窒息的東西。猶大在晚餐之後亮出了他的面孔,數十年的情誼,像一場虛假不實的夢。
安捷這些日子總會不受控制地想起年少時候的事情,他想自己真是老了,已經老到開始緬懷過去的年歲了。
醉蛇從小就是個不省心的,偷雞摸狗上房揭瓦無所不為,眉上那道傷疤是十來歲的時候和人打架弄出來的。
對方欺負了他那初戀的小女朋友,他不管不顧地拎著砍刀就去了,誰都拉不住,一個對一群,最後等他們趕到的時候,渾身是血的少年把卷了刃的刀子抗在肩膀上,臉上的表情不知道為什麼,讓安捷想起了堂吉訶德——既英雄,又傻瓜。
那群人裡沒有一個比醉蛇傷得重,儘管一個個都趴在地下哭爹喊娘,可是面板黝黑、小老虎似的少年說了,自己是出手教訓他們,既然是教訓,就不傷人命。
還有跟何景明他們崩了,兵戎相見的時候,那個抓著他的領子大聲問為什麼,拳頭舉到發顫,最後卻重重的砸在牆上的那個受傷的野獸一樣的青年。以及多年後當著眾人的面,看著翟海東跪在地上,失聲痛哭的中年漢子。
他想不通,這樣的醉蛇,怎麼會變成現在這樣子呢?帶著變聲器的,機械冰冷的聲音,渾身裹在雨衣裡,卻仍然透出來的沒有感情的目光。
狼、獅子或者狐狸……他好像從來沒有意識到,蛇是他們中唯一一個冷血動物。
人世間紛繁複雜,有不敢讓人相信的愛,就有不敢讓人相信的憎恨。安捷突然發現,自己活了現在,自以為經歷許多,原來還未及不惑,不得不惑。
………
“安捷,看見我腰帶了嗎?”莫匆眼睛都沒睜開地從臥室晃悠出來,只穿了襯衫,手裡拎著褲子,迷迷糊糊地問。
安捷沒言語,他用看外星生物的目光,研究著這明目張膽在他屋子裡半裸的兔崽子,腦筋有點短路。
莫匆揉揉眼睛,自己嘟囔了一句:“哦,對,在昨天換下來的那條上,沒拿下來。”他一把撈過安捷的腦袋,在他額頭上親了一口,“早。”然後夢遊似的鑽進衛生間。
安捷木然地抹掉額頭上的口水,長嘆了口氣。
那天之後,莫匆好像為了要和何景明較勁一樣,拋棄了身上難得的一點羞恥心,乃至於離開了自己近在咫尺的家,死皮賴臉地搬進來,類似以上的鏡頭在連續出現了半個多月之後,安捷已經完全麻木了。
麻木地接受了這個現實:他一個人吃飽全家不餓地在人世間晃悠了三十多年後,一個比他小上十多歲,可以叫他一聲叔的小青年,就這麼闖進了他的領地,並且大有賴著不走的趨勢。
最讓人鬱悶的是,他從第一天因為被人佔了一半的床位而死活睡不著,到現在幾乎已經習慣了另一個人的體溫,甚至在半夜習慣性地被記不清的夢驚醒了以後,會對身邊有一個溫暖的身體而懷有細微的慶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