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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東窗事發
“你過來。”
“我不過去。”
“你來不來?”
“傻子才過去!”
說話的徐謙年紀也就是十二三歲,屁大的孩子,就算是上街殺人,那也是在未成年人保護法的範疇之內。不過在這裡,十二三歲不算小了,這是明朝,也該到了娶媳婦的年紀。
可惜徐謙還沒有媳婦,也不是沒有人說媒,結果對方不是馬大腳、就是王金蓮,別說徐謙瞧不上,便是眼前一臉怒容對著他的老爹徐昌也瞧不上眼。
用徐昌的話來說,老徐家的媳婦,不說長得如何,不說性子如何乖巧溫良,至少也非要薄有家資,反正一筆豐厚的嫁妝卻是非要不可。
徐昌就是這麼個掉進錢眼裡的人。
此時,這父子二人就圍著屋堂裡的一張桌子雙目對視,如患了鬥雞眼一樣,都不服氣地看著對方,徐老爹的表情更加豐富,眼睛瞪若銅鈴,嘴巴氣得歪了,徐謙絕對相信,如果他的手裡拿著一支筆,再在桌上擺上一張白紙,保準這老爹就能洋洋灑灑地寫出‘滿江紅’這種悲憤的詩詞來。
不過徐老爹顯然不是玩刀筆的,而是個活脫脫的粗人,他手裡拿著的是一把戒尺,戒尺是衙門裡公幹的那種,長約兩尺,份量很重,通體黝黑。
若是這麼一把戒尺砸在徐謙的頭上,非要腦袋開花不可,此時老爹正是盛怒中,用徐謙方才的話來說,他若是當真過去那才是傻子了。
“你……”徐昌大口喘著粗氣,忍不住放聲大罵:“你這畜生!”
徐謙當仁不讓:“一個小畜生,還有個老的!”
“……”這一下;徐昌沒詞了,他又氣又怒,狠狠地用手裡的戒尺拍了拍桌案,發出啪啪的響動,隨即重重地坐在凳子上。
徐謙心裡暗喜,看來這頓打是免了,他和徐昌相處已經有一年,對徐昌的脾氣熟得不能再熟,老爺子容易動怒,動起怒來驚天地泣鬼神,徐謙在棍棒之下早就練就了一身銅皮鐵骨和刁鑽。
“你……”徐昌去端了桌上的茶壺倒水吃,一面惡狠狠地道:“我只問你,你現在老實回答,你平時在街上賣的那些藥方,可曾有鎮守太監府上的人來購買?”
徐謙翻了翻白眼,方才和老爺子周旋,他也累得上氣不接下氣,可是他一分一毫都不敢鬆懈,他怕呀,老爺子是屬狗的,上一秒或許在對你搖尾巴,下一刻說不定就要齜牙了。他警惕地看著徐昌,道:“藥方……那些藥方……那些藥方,我只顧賣,哪裡還管買主是誰?難道別人來買藥方,我還要問下人家尊姓大名,問人家年庚幾何,順道還問人家家裡有沒有待字閨中的女兒嗎?”
徐昌大怒,幾乎又要暴起,徐謙的腿弓起來,隨時和他周旋。這一對父子又成了鬥雞,徐昌手指徐謙大罵道:“好,好,到了現在你還死鴨子嘴硬,你可知道,你的一副藥方讓鎮守太監府上的人買了去吃,現在吃死了人,王公公大怒,已經給縣衙打了招呼,縣尊發了海捕文書要緝拿你這兇手。我早說什麼來著?讓你安安生生,從前的時候你還只是在家讀書,讀書也沒什麼,雖然咱們徐家不能考取功名,可是至少安生。可是近來你不知轉了什麼性子,卻是越來越不安份,現在好了,惹下這場官司,看你怎麼收場!”
“不是吧。”徐謙愣了一下,看到徐昌又有暴起的跡象,面對這樣的暴力狂,徐謙自然不敢再分神,道:“我這藥方雖說不保準能藥到病除,可是至少吃死人肯定是不會的,一定是出了什麼差錯,又或者那人本身就患了什麼絕症,才產生了誤會。”
徐昌冷哼道:“說這麼多有什麼用?你這孽障!人家尋上門來,會理會這麼多嗎?王公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