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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牌位他都不認識,只認得那最高的一塊,上面寫著爺爺剛教給他的三個字。“孔夫子。”年幼的他來不及細想,很快被睡意征服。老人繼續跪在牌位前低泣。
棚屋四面牆壁傳來院裡一棵老桑樹低沉的嘆息,沙沙,沙沙,迎著夜風,它似乎也在哭泣。
粗略瀏覽底層百姓生活場景的我們,顯然還不能一針見血的窺伺出歷史變換的軌跡。雖然左右歷史的最終力量來自掙扎在生存空間中的黎明大眾,但是,畢竟,要想提前探尋出一個朝代的發展核心,我們的目光還是必須追尋那些站立在風口浪尖的弄潮兒。這些位於權力中心的人,或許更能代表出各自糾結的利益。而這些人,也才是我們故事的主體。
黑夜來臨。華燈初上。老百姓哭泣的時候,一代君王在欣賞宮女的舞蹈。說是欣賞,但他的眼睛卻不時望向門口的地方。似乎有些焦急,在等待著什麼。悠揚的旋律飄來,一個滿頭珠翠的華貴女子在諸多宮娥的簇擁下抱著琵琶款款移步來到胤禛眼前。作的是漢人裝扮的她一襲米黃色紗裙,臉上還蒙著一條同色的紗巾。鼻樑以下的部分看不清,光那雙會說話的眼睛就已經夠了。水靈靈的,好似沾了第一滴晨露的香草,閃動著輕盈的光輝。華貴女子伸開手臂,撥弄琵琶,扭動著隨樂舞動起身體。嚴格意義說來,她跳得並不煽情,甚至細微之處,會讓舞蹈行家覺得稍有笨拙,但,有了那樣一雙眼睛,什麼都彌補了。
此時,樂聲停止,眾宮娥散去,宮殿內只剩下他們兩人。女子跪倒在地,給男人行禮,低著頭,沒說話。身穿龍袍的他很快扶起她,拉著摟入懷裡。笑著問,“你怎麼知道朕喜愛這種顏色的?”食指劃過女子的面紗,在柔軟的絲綢上畫圈,語氣問得十分溫和。兩堆火苗卻燃燒在他的眼裡。
“皇上……”女子撒嬌地更往他懷裡鑽,對他的提問暗自高興。心想:果然那耿氏沒騙我。倒算我欠她一個人情。
胤禛聽了這聲音,忽然變了色,猛地一把推開了她,手捂著額頭,閉上眼,五官間竟流露出一份不耐。女子瞅著他的臉,不由嚇了一跳。揉揉眼,對自己說,必定是看錯了。再睜開眼時,果真見男人又朝她露出了笑臉。難道方才竟是我的錯覺?她有些懷疑地盯著男人,愣了愣,很快,收回目光,由男人拉住了手。
“朕最心愛的妃子,怎麼了?”隔著薄紗,胤禛能感覺到手掌下女人肩頭肌膚的滑膩,但他的注意力顯然不在這上面,他被她今夜的裝扮吸引住了,更準確地說,是衣服的顏色。很自然,他想起此刻珍藏在御書房裡的畫帛,他曾親手繪製,又常常翻弄的那一張。畫裡,記載了他最甜美的秘密。如果,沒有前些日子發生在法華寺的那次意外的話,現在,他應該可以更加甜蜜。他手中的權力已大到了可以不必偷偷摸摸回憶的地步。
他是一切的主人。一切的範圍不僅僅包括了綿延數萬裡的江山土地,將帥良臣,更涵蓋了這土地上的人民,男人,還有女人。只要他想,天上的星星隨他堪摘;只要他願意,大海里的浪花更會服從他的命令,按照旨意飄浮上升,規規矩矩衍化為天空裡的白雲。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的超級膨脹感灌注進他尊貴的血液,激盪起一片片桀驁的漣漪。在經歷了初期即位的不適應的時期之後,他的心跳,他的呼吸,他嘴角每一根硬硬的短鬚都已完全融入到君王的氣息裡。表現出與生俱來的適應。似乎這是命中註定的結局。從沒有過的滿足充盈進胤禛的腦海,跳躍著興奮步伐的細小顆粒時刻簇擁住他,包裹住他,用只有他自己才能聽到的聲音反覆在他耳邊陳述一個事實:“你是王!是皇帝!”
“皇上,您怎麼不看我?”華貴女子兩手大膽地吊上他的脖子,膩著嗓子嬌滴滴地似乎發了脾氣,“您心不在焉嗎?為什麼您的樣子讓宜兒覺得您在想著別人!您眼角流露出的神態更叫我覺得驚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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