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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年但史令拒不肯改寫史書,直筆篡位,軒元帝鐵腕之下被腰斬於世,斃命前用自己的鮮血在邢臺之上痛書十二個半“篡”字。軒元帝登位之初的輿論之所向可見一般。
但軒元帝登極以來勵精圖治,西國原本建國不久,飽經戰亂的大地根本沒有得到過休養生息的機會。但在軒元帝一系列仁政的手段下,繁盛的帝國如一輪冉冉東昇的朝陽,照徹每一個人的臉龐,軒元帝登位三十四年後的如今,早已沒有人會提起兵變當夜的焚天大火與刑臺上那血跡昭然的十二個半“篡”字。
只是,歲月如水,逝者如斯。屬於他的年代已然過去了,如今的陵安與西國,又該是誰奠下呢?
高高在上的軒元帝放下手中鵝黃色的一道奏章,從龍椅上緩緩立起,揉一揉肩膀,沉沉稻了一口氣。
許長德跟隨軒元帝已有四十多年了,沒有人比他更瞭解這位帝王,也沒有人比他更有機會關懷這位帝王。
“陛下,您這已經看了兩個時辰的奏章了,也該歇歇了。流月剛才上來說做了上好的桂月糕,陛下可要嘗一嘗?”許長德執著拂塵亦步亦趨的跟在帝王身後,一邊扶著軒元帝慢慢走下玉階,一邊小心建議道。
“桂月糕?”軒元帝的抓住這個糕點的名字,似是玩味般又唸了一遍,“哎,可是當年蘇茹烹製的那種桂月糕?”
“陛下好記性,正是當年慕妃娘娘所創的桂月糕,”許長德露出一個年老內監的笑容來,沒有鬍子的下巴與黧黃色的門牙組成了一副滑稽的畫面,看著卻十分和藹,“老奴記得當時娘娘初嫁時,陛下十分喜愛這種糕點,尤喜歡一邊處理軍中雜務一邊取食,於是流月這幾日都備著呢。”
軒元帝呵呵一笑,像是想起了極高興的時光,卻立即收了聲,露出一副莫測的表情來,許長德暗叫不好,卻已經聽得軒元帝道:“那就讓流月奉上來吧。”
當班宮女流月奉上嫩黃色的一道糕點便告退下。軒元帝倒是不急著取用,反而幽幽道:“許長德,私通慕妃,你可知罪?”
許長德慌忙跪下:“陛下明鑑。”
軒元帝見狀不緩不急:“你倒是乖覺,一句明鑑統統抵過,既不算是認罪,也不算是狡辯。起來吧,也是一把年紀的人了。朕近來確十分想念蘇茹。”
許長德謝恩,道:“這桂月糕確非流月所制,乃是慕妃娘娘日日烹了,送到承天宮來的。”
軒元帝不語,拈起一枚軟糕放入口中。並不說話。
許長德察言觀色繼續說道:“既然陛下想念慕妃娘娘,為什麼不去豔儀宮看娘娘?”
“糕點是娘娘讓你送的,這話絕不是娘娘讓你傳的。”軒元帝長嘆一聲道:“當年我率領西*隊攻破鮮卑王宮,第一眼看到的便是蘇茹一身青衣,著雙足在積滿血汙的宮殿中向我狂奔而來,想那鮮卑王族氣數已盡,連自己的公主都只能靠我西國保全。”頓了頓,軒元帝笑道,“那時的蘇茹真如一頭初生的小鹿,懵懂可愛。”蘇茹性情溫婉純善,平生最不喜爭搶殺伐。其實朕十分喜歡同她一起,也好淨一淨這身上的血腥。“只可惜,蘇茹是鮮卑人。
”若非朕刻意冷落,她焉能逃過皇后鐵腕,要如何在這後宮中安身立命?“
許長德唯唯諾諾,適時道:”陛下的心思,娘娘必定明白。不然也不會日日做了桂月糕送來。“
軒元帝又拈一枚糕,話鋒一轉,道:”許長德,你可知道我方才為何不再看奏章了?“
許長德道:”必是朝中又有什麼令陛下煩心之事了。“
”安阮竟代老四請封,“軒元帝,容顏一肅,不怒而威,”他進言:‘自古長幼有序,四皇子與睿王一母同胞,豈有隻封兄弟而忽視兄長之禮?雖然睿王在邊關兵馬赫赫,但也不能廢長立幼,有位祖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