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麼?還不回客房去睡?”
夏初回答:“客房裡冷冰冰的,我害怕。”
冬末在睏倦中猶自笑了起來,譏評,“原來害怕的是你,虧你好意思裝英雄。”
“我沒裝英雄。”夏初咕噥著,在她肩膀上蹭下巴,像只乞憐的小貓,“冬末,我就在你這裡睡好不好?我的睡相很好的,不卷被子不踢人,不磨牙打鼾也不流口水……”
冬末在由身體到靈魂都被抽空了力氣的虛脫倦怠中,又因他的話而浮出一股輕鬆的笑意:“反正你也不可能做什麼……隨你……”
夏初發出一聲小小的歡呼,先找到遙控器把電視關了,然後再熄滅床頭燈,抖開被子,將他和冬末兩個人都裹緊。冬末被他章魚似的黏在身上黏久了,身體已經習慣了他的熊抱,倒也不是很排斥他的舉動,只是不滿,“你怎麼把電視和燈都關了?”
“關了才能睡得好嗎。”夏初摟著她,尋了個舒適的側臥姿勢,喃道,“我們一起睡,不開燈開電視也沒關係,不用害怕。”
冬末對害怕這個詞抗拒性地嗤了一聲,深濃的倦意湧上來,卻沒再反駁,而是放任自己的心神往黑甜鄉滑落。
半夢半醒中,她還聽到夏初也帶著睡意地低喃:“冬末,我會陪著你,一直陪著你。如果你不敢哭,我替你哭,替你傷心,不讓你害怕,也不讓你寂寞……”
呿!男人的承諾都不能相信,還沒有長大定性的孩子的話,那就更不能信了。
他說是這樣說,但承諾背後的責任,恐怕他根本不瞭解,瞭解以後,也負擔不了。
只是——只是這樣的夜晚啊!有這麼個人陪在身邊,全心全意地待她,即使明知他的承諾如空中樓閣,海中蜃景,但他這一刻的真心,卻仍然讓她的心,悄悄地,悄悄地,在她不留意間,把門開啟了條縫,想把外面的溫暖接進來。
這麼多年,她心裡有個極深極深的傷口,一直沒有癒合,每次在痛的時候,就被她自我催眠,把痛感強行麻醉下去。然而,刻意的壓制,不代表傷口就不痛,不代表傷會好轉。壓的時間越長,傷口的腐爛就越深。
第二十章 同眠(3)
因為怕痛,她一直沒有真正地對自己的傷口進行有效的醫治和處理。只有今晚這樣的時機,這意料之外的一個人闖進來,突然一擊,將裹在傷口外的厚痂砸碎,讓她痛不可抑。
痛,可是那些*的毒素卻隨著傷口的撕裂而流了出來,在痛的同時也讓她有積鬱傾瀉的輕鬆。
這樣的夜晚,寂寞被人識破有狼狽不堪,但因為知道這人不像別人會將她的寂寞當成笑柄,卻也有著寂寞有人共擔的安心。
夏初的體溫熨過來,帶著少年特有的熱度與活力,讓她暫時忘了黑暗與無聲的可怕,靜靜地,睡去。
這一夜,沒有光亮沒有聲音,僅是因為他一直不放開的手,竟讓她睡了一覺數年未有的好覺,無驚無夢,直到自然醒來。
隔著厚厚的窗簾,外面的亮光透進來,灑在夏初的臉上,在明暗交錯的光線裡,他的五官線條顯得俊秀柔和,看上去讓人覺得熨帖舒適。
冬末微微一動,夏初便也跟著動了動。她趕緊閉眼,裝睡。夏初昨晚開快車累了,卻依然沒醒,只是動了動,向冬末這邊靠了過來,囈道:“冬末,你冷不冷?”
冬末不出聲,夏初閉著眼,手摸索著摸到她的肩膀,將她醒來後放出被外的手拿回被窩裡,然後自己往上躺高了半個頭,把被子扯上來,將冬末的肩膀整個都捂住,在夢醒間喃道:“別掀被子,會感冒的。”
然後他將手放在她肩上,暖著她剛才冷了些的肩膀,靠著她的頭繼續睡。
這個孩子,恐怕自己都還經常要別人照顧呢,居然在睡夢中擺出這樣一副替她擋風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