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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針分秒倒數著,不知為何,秦軻頻頻看向機場大屏,上面顯示仍未到達。
他越發焦躁,就像是三伏天在驕陽下行走的旅人,沒有水源、沒有陰影,只徒勞行走在茫茫荒漠中。
該不會出什麼事了?天氣、劫機……
呸呸呸,亂想什麼!
秦軻將兩個城市的天氣翻來覆去看了多遍,依舊沒能阻止發散的思維,他越發焦躁不安起來。
耳機裡還不時傳來微弱的音效,qq彈彈的果凍碰撞音在此刻卻成了嘈雜的噪音。
秦軻抿了下乾澀的唇,他一把關了手機,取過身旁的水大口喝著。可此刻,冰涼的液體湧入喉頭,落入心裡卻像是烈火烹油。
怎麼還沒到!
秦軻心頭煩悶,在將水放下的那刻,身邊的人動了。
同樣候機的人們窸窸窣窣地起身,他們就像是胡桃夾子宴會上整齊的護衛,不約而同的地向著一個方向湧去。
身邊傳來雜亂的腳步聲,有姑娘小夥已經大笑著飛奔過去迎接自己的親友。
秦軻意識到什麼,他猛然回頭。
就像是世界瞬間定格,他的瞳孔像是老舊照相機的底片,清晰又模糊地烙下了那個場景——
長長的黑色電梯上,熙熙攘攘的人群簇擁著,那個人就安靜地站在那裡。他身旁的人嬉笑、交談,或是含笑地接著電話,唯獨只有一個人,身姿挺拔地佇立在其中,孤獨又靜謐。
像是秦軻曾看過的冰島極光,明明那麼絢爛,卻美得寂靜無聲。
沈南昭扶著一隻純黑的行李箱,他身穿深駝色風衣,黑色的高領毛衣顯得有些冷淡。在等待電梯下降的過程中,他扶了扶架在鼻樑上的平光鏡,臉上面無表情,感覺格外不近人情。
秦軻眼尖地看見,那人身後跟著的女生,目光頻頻落在前方人的身上,連連和同伴交頭接耳,兩人互相推搡著,可到最後也不敢上前搭個話。
呵,太慫了吧!
他先是輕蔑地勾起嘴角,隨即夾起尾巴,格外低調地壓低了鴨舌帽沿。
高了也瘦了。
他的目光也始終黏在沈南昭身上,就像是惡龍窺見了失而復得的珍寶,正垂涎地計劃奪回。
在所有人眼裡,秦軻向來是與世無爭的,他似乎對任何誘惑與競爭都提不起興趣,成天就是一副「靠山吃山」的紈絝模樣。
雖說他的公司已經攻佔了江城娛樂影視的半壁江山,但所有人都只認為這是他小打小鬧撞了大運。畢竟秦軻這個「甩手掌櫃」做得過於成功,不僅沒有絲毫好勝心,完全是賺多少吃多少,就連公司事務由聘請的副總全權打理,自己放假時間都比在公司時間長上一倍。
但如今,若是被熟悉他的人看見,一定會大吃一驚——
他眼中滿是侵略性,就像是出籠的猛獸,在暗中窺視著自己的獵物。
他向來是有獨佔欲的,只是物件不同罷了。
而被觀察的那人無知無覺,沈南昭似乎有些疲憊,長途航行讓他的髮絲略顯凌亂,站在電梯上還出了一會兒神,隨即被人群擁擠著就到了一樓。
黑色行李箱看起來格外沉重,在落地的瞬間,沈南昭皺著眉託舉了一下。他站在門口有瞬間的愣神,隨即邁開長腿往外走去。
秦軻一直坐在長椅上目送他離開,直到隔著玻璃門看見那輛黃色計程車消失在路的盡頭,才捨得收回視線。
不知為何,他更加渴了,心口那把火愈燒愈烈,幾乎要將他的胸膛乃至五臟六腑皆數焚盡。他想要奔跑,想要嘶吼,想要潛入水中大口呼吸。
所有的慾望堆積如山,噴薄欲出,又被他死死鎖入名為「理智」的牢籠中。
秦軻喉結上下滾動,他無意識地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