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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了坤寧宮,沒想到只有婉琴一人在。我輕輕的摟著她道:“田妃跟慧妃呢?”
“兩個小妮子貪睡去了!”
“煒兒呢?”
“玩累了,臣妾讓奶孃帶回去睡了。”
“你怎麼不睡啊?”
“臣妾原打算給煒兒繡個肚兜的,誰知皇上來了!”
我輕輕一笑道:“那咱們就說會子話好了。”
婉琴點頭應著,她又看了眼自鳴鐘,疑惑的問道:“皇上,此刻不是要在乾清宮會見大臣嗎?”
我想起方才的事情,不由哼道:“那幫大臣……哼!”
婉琴轉過身來道:“嗯,有哪個臣子惹了皇上生氣了?”
“還不是內閣那幫老頑固,居然說朕偏聽偏信!”
婉琴見我這麼說抿著嘴笑道:“老頑固?皇上,那些‘老頑固’可是皇上從朝廷中選拔出來的,說得還真貼切。”
我想到幾個大臣的模樣也不禁莞爾。
婉琴笑完後,突然正色道:“皇上,臣妾是一女流,國家大事不該過問。大臣們上書皇上,說皇上偏聽偏信。臣妾以為,無論是何事,又或者是誰的對錯,既然內閣六個大臣都上書皇上,臣妾以為皇上還是要慎重起見。唐太宗納諫如流,難道皇上還要臣妾學一回長孫皇后嗎?”
婉琴的說法讓我心裡有些動搖,難道真的是自己記錯了?崇禎五年根本江淮就沒有大旱?但是若沒有江淮大旱,怎麼會有崇禎五年到六年的饑荒呢?難道是張廷玉寫明史的時候寫錯了?霎時間,無數的疑問出現在我腦海裡。這件事恐怕要確認一下,否則若是沒有乾旱,我的旨意可就害了不少人。我一邊思慮,一邊道:
“既然婉琴這麼說了,那朕就多查一遍,讓那些大臣們沒話說!”
婉琴似乎看出我心不在焉,便道:“皇上,你還是去忙吧,臣妾再給煒兒繡肚兜!”
我此時確實想去查明情況,便歉意的道:“那好吧,婉琴你也別太勞累,朕晚點再來看你!”
婉琴笑著把我送了出門,我到了乾清宮,內閣大臣們已經走了。這事要查詢還真得費點時間,要江淮的地方官派人再送奏摺上來,還是讓捕風營的人送密報來?兩邊誰可信一點呢?這事可不是說單單據實稟報就行了。氣候的反常,有人可能說今年大旱,也有人可能說是水災。我陡然想起,我還沒有看到陳文一他們的奏摺,先看看陳文一李邦華他們怎麼說的!
誰知一看卻是讓我觸目驚心,陳文一里邊的奏摺道:“自皇上月前下旨修渠挖池,江淮六府即分百姓,勒限責成,惶惶之極不恤民力。亦有府衙汙吏,劣紳糧長沆瀣一氣,以此為名搜刮鄉里。交納不齊者,被杻系枷鎖,不絕於道;復又被鞭笞拶打,叫徹堂皇。餘者尚未及荒年已賣子鬻妻,逃亡他鄉。”
“微臣在江南兩年有餘,雖今年雨水異常,然年初到四月已接連下雨,淮水見漲,臣恐乾旱未致,水患先行。是以微臣以為皇上可先修堤,爾後再挖池修渠。微臣所言句句屬實,又恐實情不能上達九重,故冒死明言。臣陳文一頓!”
看罷,我掩卷嘆息。
若是早點看到陳文一的摺子,我也不會一意孤行。可問題出在哪呢?傅山說得沒錯,他也不會騙我;明史記載也不該有錯才對,難道是我記錯了不成?不管怎麼說,陳文一我還是信得過的,就先按他的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