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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幢民宅,他也很容易便認了出來外面圍著一圈土牆,進去是天井,正屋及左右廂房列置,格局相當寬敞,在這窮鄉野地,應該是最體面的一幢屋宇了。
從不高計程車牆之外,就能看到天井裹栓著十餘乘馬匹,而正屋及廂房的門窗緊閉,沒有人影出現,莊翼不禁嘀咕,該不是他們此刻已開始宰殺何小癩子了吧!
略做觀察,他毫不猶豫的飛身騰起,一閃之下人已上了正屋的屋頂,灰黑的瓦片大多腐朽陳舊,稍觸即碎,且雪堆其上,滑溼難攀,要不是以莊翼的卓越身手,還真不容易釘在上頭。
現在,莊翼正考慮下一步的行動要怎麼做?一般而言,他應賅掀起瓦片成容一身能過的隙洞,然後下至承塵,於承塵縫孔中窺探下面各房情況,再伺機行事,他也打算如此施為,但要顧及的是,可一點馬腳不能露,蘇婕不是個好纏的對手!
抹一把沾眉的雪花,他尚未成計,遠處,隱隱的蹄聲漸次傳來,馬匹移動的速度很快,宛如奔雷般急劇朝這個方向接近。
小小的一片荒村,又在鬼冷冰清的大清晨,是何方人馬憑有興致,竟如此急姥姥的聚隊而至?聽那蹄聲震地,似乎還來得相當猛辣哩。
這他孃的“大溝”,只怕多少年來亦不曾有過眼前的風雲際會,嘈囂熱鬧吧?
莊翼凝注目光,遙望鐵騎奔來的方向,他心裹猶在猜度,下面已然起了反應。
正屋的房門被推開,一個國字臉膛,黑巾黑袍黑靴的中年人物大步邁出,緊隨於後的是另三員腰粗膀寬、悍氣畢露的彪形大漢,他們一下房階,立時趨前將大門啟開,四個人一字並排,明明白白擺出“迎駕”的姿態。
然後,蘇婕也自正屋中姍姍行出,她左右各隨一人,右邊那個駝背佝腰,滿臉煙容,頜下蓄一把黑白斑雜的山羊鬍子,走一步,往前幌一幌,令人不得不替他擔心那一步走急了說不定就能摔個黃狗吃屎;左邊的一位卻偏偏生得面如敷粉,唇似丹朱,好一個玉樹臨風似的美男子,他與駝背老兄一比,真叫對照強烈,予人印象深刻。
蘇婕出門之後,隻立在天井當中,冷著一張俏臉不言不動,顯然她正在等候中的來騎,不是什麼她所歡迎的人物。
不多久,騎影已現,晨光中看得分明,一共是八人八馬,沿著村中那條土路如飛奔來,鐵蹄起落,泥雪潑濺,聲勢頗為凌厲!
來騎在離屋丈許之前齊齊煞住,而人無聲,馬無聲,僵窒半響,為首一騎上那個乩髯如戟,目光似火的壯漢已悶雷般出聲:“我們是來談斤兩的,蘇婕,事情是好是歹,先得有個說法,莫不成你就拿這等陣仗來對付我”怒目千歲“範威?!”
屋頂上,莊翼不由嘆氣,怎就這麼巧?在此角隅之地,偏就同時遇到兩個虎踞鷹睨的角色?一個蘇婕已夠人頭痛,而這“怒目千歲”範威尤其辣手,姓範的是黃河泛口上的大佬,手裹掌握著二十九個碼頭的兄弟,實力之強,稱得上跺跺腳沿河亂顫,他一向有財有勢,卻不知此番為何與蘇婕衝上了?看情形,雙方的氣氛大大不見和睦。
天井中的蘇婕,表情冷硬的來到大門前面,那混身一片黑的中年人物更上一步,領著三名手下州列於側,一付隨時準備護主火併的架勢。
當然,蘇婕左右的一老一俊,也亦步亦趨,毫不稍離須臾。
範威瞪著蘇婕,乩髯隨風微拂,玄色的披風獵獵飄揚,形態逼人。
把斗篷的頭罩褪落,蘇婕表情驟然冷硬,聲音仍舊如她一貫的輕柔:“這個斤兩是怎麼個談法?範威,你且說說看。”
範威大聲道:“就在這要談?”
蘇婕點點頭:“不錯,就在這裹談,一因我的居處此時不便款侍外客,二則我敢保證我們之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