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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要走開,這時李大力已經坐了起來,他摸起地上的刀很想再撲上去。老何突然回過頭來說:“不要再打了,你有這個必要嗎?”
李大力想了想,將刀扔進了積水裡,滿臉流著血的說:“你說的很有道理。”
“養一養傷吧。”老何笑著勸道。然後指著水裡的刀說:“收了吧,有的時候,玩命會把自己玩進去的。”
“你說的很有道理。”李大力也笑了。
李大力的威風就此打了折扣。而至此以後很長一段時間,李大力一直把他自己鎖在屋子裡,別人也不知道李大力在幹什麼,有的婦女在晚飯後坐在一起猜想他可能自殺了。
李大力再次出現在巷子裡的時候,開始挑了扁擔賣饅頭了。從此以後,這條巷子裡又多了一個挑扁擔賣貨的人。這裡依然下雨,他和老何時常能見著面,有的時候,他們的生意不好,會一起躲到一家的屋簷下避雨,開玩笑,說黃色笑話,抽菸打哈哈。
而人們起先開始還能記得住李大力曾經的輝煌。但是李大力看誰都喜歡笑,而且他做的饅頭很好吃,使人驚歎他居然還有這等才華,慢慢的,別人也忘記了李大力是當初這一片的鼎鼎大名的痞子。
寒來暑往,年年如此,家家如此,這裡依舊過著太平的日子。當然了,這裡仍然多雨,母親在屋裡不停的罵,父親不停的抽菸,我依然百無聊賴的望著窗外的雨線,就這樣,我伴隨著罵聲和朦朧的煙靄以及無聊的心情,度過了很多的雨季,而且我的身體也漸漸的長大長壯。城南拆遷了,李大力曾經的八面威風也都被人們逐個兒的扔到了城南的那片廢墟瓦礫之中。
而這幾年裡,老何的兒子逐漸的成長起來,並且在這個鎮子裡的威信越來越大。沒有人敢惹他,有個小孩說,他看著過老何的兒子非常能打,一個人撂倒過好幾個人。
老何漸漸的蒼老了,李大力也有幾道皺紋爬到了臉上,而且這幾年當中也結了婚,有個5歲的兒子。他們一個賣豆腐腦兒,一個賣饅頭,兩個人有的時候有說有笑,還能在一起喝酒,聊聊曾經的往事。
“你兒子現在咋樣啊?還是不給你省心嗎?”李大力問。
“唉!”老何嘆了口氣說:“算了吧,我就當沒生過這個兒子。”
“別這麼說啊!”李大力說。
“昨天把人家鼻樑子給弄壞了。”老何抬起他那雙憨厚的眼睛說。
“那可壞了。”李大力應和道。
“人家家裡說,讓拿200塊錢了事,我得賣多少豆腐腦兒啊!”
“那你現在有多少錢?”
“滿打滿算,家裡就剩220塊錢了。”
李大力低頭沉思了一會兒說:“我和我媳婦說說,不行先給你拿30塊,怎麼的,也得把這個關挺過去啊!”
“謝謝。”老何笑道。
“別客氣,都這麼多年了,”李大力壞笑道:“就當我給你賠理了。”
“賠什麼理啊?”老何不解的問。
李大力笑了笑,什麼也沒說,從兜裡拿出了一支大生產,放到嘴裡,啪的一聲點著了。
又過了幾年,我看見老何的兒子依舊出現在這條巷子裡,看到他的臉,就可以想到老何年輕時候的模樣。這一天,是我們家搬家到縣城的那天,也是老何去世兩個多月的那天,我家的傢俱堆得滿滿兩車子,父親和我母親讓我在屋外看著,以防別人偷去,我看見老何的兒子左胳膊上戴著黑紗。巷子裡又剩下一個李大力挑著扁擔賣饅頭了,老何兒子走了過來衝著李大力說:“你曾經的威風呢?”
“我哪有威風啊?”李大力笑道。
“你曾經打過我,你說你多威風。”老何兒子說。
“沒威風了,我那時什麼都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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