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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夢初醒：&ldo;什麼？&rdo;

陳彤旗琢磨了一會兒心裡便有了底稿，又實在覺得離奇，不想在大年初一就鬧出尷尬來，支吾道：&ldo;沒什麼。&rdo;

季琛像是看出來了他的疑問，很快扯開了話題。

陳彤旗一直不明白季琛是怎麼回事，順著口風問起了季琛的情況。季琛瞧了裴鯉一眼，也不諱言，輕描淡寫地把自己小時候得病的經過講了個大概，驚得陳彤旗直咋舌：&ldo;我的天，小琛，你也太‐‐&rdo;

太怎麼樣？太時運不濟？太命途多舛？

不同於裴鯉聽聞時的心疼，陳彤旗的第一反應是佩服：&ldo;小琛，你太牛｀逼了。&rdo;

季琛沒有謙虛。他還活著，活得好好的，這已經足夠他驕傲。

倒是陳彤旗想起了陳方方，唏噓道：&ldo;要是方方也像你這樣就好了。唉。&rdo;

季琛低聲道：&ldo;不是方方的錯。&rdo;

陳彤旗說：&ldo;當然不怪方方，要怪也得怪我哥我嫂子。&rdo;

可是他們有什麼可怪的？他們只是不懂。季琛沉默地想。就像陳學碧，她也不懂。他們都不想懂。

裴鯉也不懂。

但裴鯉願意去學。

陳彤旗感慨一番，又疑惑道：&ldo;那去年是怎麼回事兒？怎麼悄沒聲息就走了呢？&rdo;

季琛含混道：&ldo;去治病的。&rdo;

陳彤旗想起陳方方，若有所思：&ldo;看來深圳的醫院條件是好些啊。&rdo;

季琛知道陳彤旗這是誤會了，卻也不打算解釋，微笑著預設了。

陳彤旗埋怨道：&ldo;那也得先說一聲。你不知道鯉魚找得多苦。&rdo;

季琛便望著裴鯉一笑。

季琛原本左頰上有個小梨渦，十分可愛，裴鯉便總是故意逗他笑。後來季琛從深圳回來，臉頰消瘦下去，便看不出來了。到如今養回來一點點肉，那個酒窩也回來了。

裴鯉嗓子疼，一直坐在旁邊當壁花，見著這一笑便情不自禁地跟著笑起來。他有滿腔疑問，想問小琛為什麼走，為什麼不吭聲，為什麼不肯入股，可當著陳彤旗的面他什麼都沒有問。

季琛說過，這個月就告訴裴鯉原委。裴鯉信他。

三個人盡興聊到下午兩點多，都沒吃午飯，這會兒也餓了。大年初一是沒有外賣的。陳彤旗根本不會做飯，裴鯉的廚藝只是能做熟的程度，於是季琛當仁不讓地進了廚房。

季琛因為抑鬱症，有大半年沒有碰過鍋灶了，裴鯉放心不下便跟了過去。陳彤旗有心做大爺，仗著裴鯉嗓子疼沒法磕磣他，二郎腿翹在客廳的沙發扶手上一個勁兒點單。裴鯉想反擊也力不從心，鬱悶地瞪他一眼，關上了廚房門。

廚房裡抽油煙機的聲響大，裴家二老開門的聲音只有客廳的陳彤旗聽到。

李玉華先走進來，見陳彤旗這副大爺做派也是一愣，笑道：&ldo;彤旗來了啊？&rdo;

陳彤旗立刻翻身下來趕緊站好：&ldo;誒，叔叔阿姨，給您二老拜年了。&rdo;

裴紹林跟在李玉華身後進了門。他在晚輩面前講究風度，客套了兩句，轉頭往廚房看：&ldo;裴鯉做飯呢？&rdo;

他們幾個都來裴鯉家聚過。陳彤旗也沒在意，笑道：&ldo;是呢，小琛和鯉魚都在。&rdo;

裴紹林臉色一變：&ldo;季琛？&rdo;

陳彤旗不明就裡：&ldo;哎，對。我和小琛來拜年。&rdo;

裴紹林冷哼一聲，推開陳彤旗就往廚房走。